葡萄没有选择,而是看向了简沫。乖巧听话的模样,让她心里一阵痛,她叹了口气,“妈妈有事要忙,先跟姨姨去玩好不好,妈妈忙完了就回来。”“好。”一岁多的小孩,怎么都有恋母情结,可现在就能克制住难过,实在心疼。“你就放心吧,我一定照顾好葡萄。”“别让梁秋把她玩坏了,你看着点。”“交给我。”寇诗芸对齐浪递过去一个挑衅的笑容,带着葡萄走了。简沫收入眼底,对齐浪解释:“她是女人,总归是方便点。”“我知道,Alice,你们看起来,比我熟稔。”齐浪有些无力。自从霍祁琛出现了,简沫就好像一点点回到了过去,那些和他从没关系的过去里。简沫不知道怎么形容这样的关系,她沉默的空档,不远处看了许久的霍秘书终于上前。“简小姐,该走了。”简沫侧目,霍祁琛的身影就在不远处,总是透着点倦态。手下人将车送过来的时候,一万个毕恭毕敬,“不知道傅先生的航班提前了,所以送得迟了,请勿见怪。”是辆刚从4s店提的特斯拉,对他而言也不算太张扬。车里气氛沉闷,霍秘书在前座开车,“莫亦明日就到。”真是很久没听到过的名字了。霍祁琛微微抬眸,简沫坐在角落里,盯着外头的风景瞧,仿佛什么都没听见。“华哥那边安排好了吗?”“安排好了,表面上只是个普通饭局,他不知道我们真正的目的。”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交谈,简沫听了一部分,她觉得有些压抑,降下车窗。“华哥从不以真面目示人,他会来吗?”霍祁琛张唇,还没有回答,霍秘书就抢先说:“如果是别人他一定不会来,但是这两年他一直在和先生博弈,只要有先生在,他会来的。”原来是这样。“简舟呢,我能见到简舟吗?”“这个得看情况。”回答完,霍秘书才感觉到后座快速沉寂下去的低气压,他懊恼一拍脑门,赶紧升上挡板,专心做一个司机。“你若是想见,我让人安排。”霍祁琛看着她,无意识揉着指尖。简沫注意到他的小动作,也注意到他腕上的佛串没有了。两年了,是该换了。她声音清寂,“帮我递个消息吧,想不想见由他。”地点不是中华城,是一处高级会所,门口站了几位接待的名媛。下车时霍秘书有些犹豫,“简小姐今天的装扮……”她带着孩子,穿着简便,虽然很有气质,但这身装扮有些违和。“我让人送套衣服来吧。”“不用,她想穿什么就穿什么。”霍祁琛开口阻止,他伸出手,对她示意。简沫扯了扯唇,“我今天的身份是什么?”“我的女伴。”“……”简沫显然是不愿意的,她按了按太阳穴,“换套衣服吧,华哥见过我,我换个妆。”高级会所的更衣室里,霍秘书送来一身白色旗袍,是高级订制,仿佛为她量身打造,尺寸好到严丝合缝。简沫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妆容精致,皮肤白得细腻,更胜旗袍的颜色,这件衣服穿在她身上,仿佛找到了命中注定的主人。很多年了,没有刻意穿过白色的衣服。“简沫。”她轻声脱口而出。是简沫,不是Alice。长廊明亮,三三俩俩聚集了非富即贵的年轻人,举着酒杯漫不经心聊天,偶尔有美女路过,他们眼睛都不抬一下。唯独简沫走出去的时候,那些人明显眼前亮了亮。简沫拿着手包穿过长廊,拐弯时,突然听见暧昧的声响。角落房间里,门半开着,有女人嘤咛一声,满是媚意。简沫投去一眼,对这些不感兴趣,然而就是这一眼,让她的脚步硬生生顿住。方才扫到了女人的正脸,眼角下有一颗痣,很有辨识度。青樱!她不是应该在海城吗?怎么会在江城?而且刚好在这里?这两年,她跟青樱没有再联系,今日却还能一眼认出,也是缘分。里头翻云覆雨间,并没有注意到外头的人,男声沉闷,几乎不发出声响,背对着她,看不清脸。但身型,决然不是温秋实。这两年也没有听说温家有不好的事情。简沫敛下眉眼,走出长廊,霍祁琛长身玉立,等候在入口,周遭想要上前应酬的老总不在少数。但都不敢。“衣服很衬你。”霍祁琛直直看着简沫走到身前,眼底缱绻。不是她衬衣服,而是衣服衬她。她换了妆,几乎看不出来她的真面目。简沫没有发表意见,“我刚刚看见青樱了,和一个男人。”闻言,霍祁琛的脸色变得有些微妙,但并不意外,“今日江城头条,便是她,你不知道吗?”简沫侧目。两人并肩进入会所,众人的视线精彩纷呈。霍氏资本的霍祁琛身体不太好,这两年鲜少出来活动,这倒是难得的一次,身边竟然跟着女伴。“温家……情形如何?”简沫本不想问,见到了青樱才忍不住。“青樱管得很好,势头强劲,否则也不会有点动静,就被记者拍上头条。”霍祁琛勾唇笑笑,略显凉薄。简沫本想问那个男人是谁,但已经走到了包厢门口。保镖鞠躬示意,需要搜身,禁止携带录音设备。简沫微微弯头,“我这身衣服,有藏东西的地吗?”保镖光是瞥一眼她的身材,就面红耳赤了,顾忌着她身侧男人的视线,怎么都不敢上手。更别提搜霍祁琛的身了,这个男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于是到头来,谁的身都没搜。包厢门打开,里头富丽堂皇,充斥着一股甜腻的酒味。里头没人,透过窗可以看见街边的行人,截然不同的两种世界。很快有人鱼贯而入,“傅先生,许久不见了!没想到在今天能见到你!”看起来像是政界人士,身着中山装,对霍祁琛十分热情。后者倒是淡淡的,一一打过招呼,“今日主角倒是来得晚了。”华哥到现在还没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