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祭祀,简沫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实际上它已经震动了很多次了,这样的氛围下她只能置之不理。霍祁琛察觉到她的异样,趁这会终于没人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嘱咐佣人将她带离,“一个人可以吗?”简沫点点头。不是他说不可以也要可以的吗?出了这扇门,终于可以看电话。统统来自周良岐,回拨:“怎么了?有事?”那边的声音很沉,“你跟霍祁琛回霍家了?”简沫有些不可思议,“你的消息真灵通,在我身上装监控了吗?”那边却似乎没心情和她开玩笑,命令示语气,“今天之内,务必离开那里,我认真的。”没头没脑的,简沫没法相信,“周良岐,为什么?”事实上霍祁琛今天也已经允诺她,祭祀完就离开,回家和爷爷吃团圆饭。可是周良岐是为什么出此言论?周良岐没解释,“听我的就行了,简沫,你是霍祁琛的妻子,但在这之前,你只是你自己。”这话太笼统,简沫听不懂,来不及追问,电话就挂断了。侍者将简沫领到一处独立的院落,里面一切都打点的很好。简沫礼貌遣走侍者,在院前的石凳前坐了会儿,缓心里那口气。今天她第一次见到霍家人,虽说人人亲昵,某种排外也无法忽略。应该是因为她不是霍家满意的择偶对象,也因为她出身实在太过普通。她尽力做到与霍祁琛、霍纨那样游刃有余,却还是显得很拘谨,换句话说,是小家子气。从前读亦舒的《承欢记》,里面写:自幼贫民窟长大的女子,侥幸多读了几本书,枉以为能和人平起平坐,可是人生从来都是接力赛,我们却天真的当成了百米冲刺,你我都是凡人,能冲出原始阶层的极少,女子尤甚。在婚姻面前,爱情太渺小。从前读不懂,读懂已是书中人。简沫叹了口气,自嘲笑笑。没过多久,霍祁琛回来,恰好看到简沫在厨房里烧热水。简沫看到他放在桌上的几张纸,应该是霍纨交给他的成绩单。不过说笑,他竟然当真了,可以想见他想进霍氏的信心。“不怕养虎为患吗?”简沫握着玻璃杯,要去倒热水,被男人轻轻夺走,给她倒好,放在唇边吹凉。“我能养虎,自然也能驯服他。”霍祁琛终于露出交际外的温柔眉眼。简沫失神,她有很多问题想问,却无从问起。热水凉了一点,他将杯子递到她唇边,像喂猫似的一点点由她喝。听他讲:“有些人接近了权利,便以为拥有了权利。”“没摔跤,是不会长记性的。”霍祁琛伸手擦掉她嘴角溢出的水珠,摘下她手上的玉手镯,只留下爷爷送的那只。他漫不经心的说:“这只玉镯,价值百万。”简沫像是吓了一跳。百万手镯被他轻轻丢在桌上,云淡风轻一句:“但是我们不戴。”“想吃什么。”正是中午,霍祁琛一边打开储物柜一边问。简沫被他圈在怀里,头顶是他完美弧度的下颌,温热气息环绕周身,在这陌生的地方硬生生让她安心下来。男人的怀抱一向强势,一举一动都在传递一个信息:万事有我在。储物柜里食物很多,简沫咬着下唇思考了一下,踮脚去拿。“番茄炒蛋?”放在白瓷的桌上。霍祁琛再拿了几份打算做的东西,大手放在水下冲洗,尔后戏谑的拍拍女人的屁.股,“好,出去等我,很快。”简沫瞪他一眼,这人……她脸颊红了一片。男人握拳放在唇边,隐忍着笑意,“等着。”简沫埋怨的丢下一句:“流.氓。”跑出来,看到他放在桌上的东西,问一句:“我可以看吗?”“嗯。”其实不过是很普通的履历,上面还贴着霍纨的证件照,霍家基因优良,连证件照也拍得好看。以下,简沫没看出什么关键信息,放回原地。又倒回去,看见霍祁琛在切番茄,高大的男人立在厨房,没有任何违和感。其实霍祁琛的厨艺一直很好,从前也不是没有给她做过饭,次数少就是了。如今这里是霍家……要被人发现大少爷亲自动手做饭,会不会对她有意见啊?简沫眼珠子转了转,又回到他身边,娴熟的将两个蛋敲进碗里。霍祁琛意外看她一眼,一边用筷子夹起一块小番茄喂进她嘴里,“要帮我打下手吗?”味道酸酸甜甜,女人吃的两腮鼓鼓的,吞咽下去后开口,“霍纨……先前见过我吗?”霍祁琛挑眉,又给她喂了一块,“应当没有,霍家保守,他上大学之前,没有与外界接触过。”那就是完全没有交集。那就是住在象牙塔里,不接触一点陌生的东西。对男人也这么苛刻,真是离谱。她第一次发出对这里的感慨,“迂腐。”“迂腐吗?”霍祁琛不动声色的笑笑,点点她小巧的鼻子,“天真。”他的手指往下滑,点在她的朱唇上,停下。番茄汁水溢在唇瓣上,鲜亮的,不逊色于任何化学物品。简沫没察觉男人的眼神变危险,目光专注的盯着案板上剩下的番茄,悄悄伸出手试图去拿……被发现了,手腕一把被人擒住,反扣在身后,薄凉的吻铺天盖地袭来。不是深吻,蜻蜓点水般的啄着,一下一下,逗得简沫都失笑了,试图躲避往他怀里钻,“诶?我饿了。”这是她犯的第一个错误。她指的是肚子饿了,谁曾想这话刚落深吻就来袭,紧紧纠缠,扫荡她每一寸领地,烙印下属于他的气息。尝到了,酸酸甜甜。他发出笑声,胸腔的震动频率令怀里的女人心悸。眼看着继续发展下去要控制不住,显然霍祁琛也没想要控制,将她拦腰抱起,放在外面的沙发上。此时正是中午时分,太阳热烈。简沫没想到霍祁琛敢这么大胆,在这里……她是想拒绝的,被他染着无边无际情欲的眼神驳回:“你不是说饿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