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落山,天色渐晚。仿佛一层巨大的黑布罩住了整个天空,这里的夜晚显得格外宁静。今天是她们建新屋的第一天,原本的破屋子已经被拆除干净,上面的杂物也被清理到了别处,如今已经是一块空地。陈时念将板凳放在了草棚外面,扇着扇子,享受着扑面而来的晚风,感觉到格外惬意。陈时安有样学样,搬了一张小板凳坐在了姐姐的旁边。“姐姐,今天的星星好亮呀。”陈时安坐在凳子上,不安分的扭了扭屁股,然后伸出手指着天空。陈时念抬头望去,果然看见了一片灿烂的星空,不由也发出感叹:“是啊,真漂亮!”陪着陈时安在外头看了一会星星,陈时念两个眼皮就忍不住打起了架。今天实在忙了一天,她有些撑不住打瞌睡了。陈时安关心的看着姐姐,摇了摇即将睡着的陈时念,“姐姐,醒醒呀!”陈时念回过神来,摇了摇自己的脑袋,然后拉着陈时安的小手,带着她回了草棚里,躺床上睡觉去了。拓跋宗看着姐妹两个人已经熟睡,他随意找了个大树爬了上去,躺在枝干上默默的看着星空。爹,娘,我接下来该怎么办?你们若是在天有灵的话,会希望我如何做?想到这里,拓跋宗陷入了沉思。那场政变来的太过于突然,父母的死是他心中无法抹平的伤痕。他的眼里带着仇恨,伤痛,承担着不该是他这个年纪的少年应该承担的血海深仇,却又茫然于自己的未来,不知该何去何从。王婶躺在自家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心里就想着今天早上看到的,陈家那丫头拿钱出来建新屋子。想着之前见过的陈时念家里的那些米面油等好东西,她就眼馋的发热。“死丫头,从哪找来的帮手,要不然那些东西早就是老娘的了!”王婶气的实在是睡不着,从床上爬了起来。不行,她一定要想个办法!得把那些东西全部搞到自己手上来。于是,王婶走出了家门,趁着月黑风高,借着月光摸黑走路,偷偷摸到了陈时念的草棚子附近。她自以为自己神不知鬼不觉,悄悄摸摸的观察着陈时念的草棚,草棚简陋也没有什么遮盖物,她蹑手蹑脚的想摸进去。拓跋宗靠在树上本来在想着自己的事,敏锐的察觉到了这边的动静。他看向了王婶所在的方向,借着月光,他大致看到了那人的轮廓,觉得那人的背影十分的眼熟。心里暗自疑惑,这人要干什么?夜晚实在是太黑了,王婶有些看不太清楚草棚里的动静,就只能努力睁大眼睛,努力辨别草棚里的东西,到底放在哪。陈时念已然抱着陈时安睡得格外香甜,丝毫也没有察觉有人觊觎上了她们的东西,并且悄悄地潜进了屋。拓跋宗从树上悄无声息地跳了下来,然后从地上摸了几个石子,又重新爬回了树上。他一直盯着那人的动作,担心那人会对陈时念不利。王婶一路靠着手摸索了过去,心里暗自嘀咕着:这死丫头,到底把东西放哪儿了?她小心翼翼地又往草棚里面摸了过去,总算让她在角落里找到了陈时念放着的米袋,王婶摸了摸袋子,辨认出来里头的东西。其实她更想要陈时念的银子,想想也知道陈时念肯定把银子藏了起来,哪是那么轻易能找到的。能把米带走也不错,王婶想着就将地上那袋子米扛在了肩膀上。拓跋宗在树上等了许久,才看见那人背着一袋子东西从草棚子里出来。原来是偷东西的!拓跋宗的眸色一厉,敢当着他的面偷东西,嘴角上扬微微勾起一个弧度。手指翻动间,一枚石子就这样顺着轨迹,一路砸向了王婶那肥宽的肩膀。疼的她龇牙咧嘴,而且还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谁!”王婶警惕的四处打量,抱紧了怀里那袋子大米。很安静,周围也没有人影。而且晚上那么黑,王婶本来就是做了亏心事,这下子心里就更害怕了。就在她以为自己没事了,想要加快脚步,离开的时候,又是一枚石子砸在了她的右边肩膀上。“啊——”王婶痛苦的捂着肩膀,神情变得更加慌乱。“到底是谁快给我出来?别在这里装神弄鬼!”王婶假装镇定地说道,但是她的两条腿已经吓得疯狂的哆嗦起来。然而周围依旧看不到人影,只有夜风呼呼的刮着,却令王婶心都要凉了半截。心里开始胡乱猜测起来,难道是自己偷了陈时念的东西,她死去的爹娘来找自己麻烦啦!想到这里,王婶就瞪大了眼睛。她紧张的咽了咽口水,然后赶紧将肩膀上扛的米袋子拿了下来。“有话好好说,我不是故意偷东西的。”王婶在极度的紧张中,她的膝盖处又遭了一个石子的袭击,一股疼痛促使她膝盖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哎哟!”王婶摔倒在了地上,疼得龇牙咧嘴。但是她顾不得疼痛,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鬼啊!”“有鬼啊!”王婶一边大喊着,一边朝着自家的方向跑去。拓跋宗听着她的声音,这才想起来这人到底是谁,就是之前为难陈时念的那个婆子。他拍了拍手,从树上跳了下来。王婶叫了这么大声,陈时念就是睡得再死也已经醒了过来。她有些迷蒙的睁开了自己的眼睛,什么有鬼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同样被吵醒的,还有自己可爱的小妹。揉揉她惺忪的睡眼,语气弱弱的问陈时念:“姐姐,怎么了?”陈时念从床上爬了起来,然后走出了草棚子,就看见拓跋宗从地上捡起了一袋子东西,朝着她的方向走了过来。“你怎么还没睡觉呀?”陈时念借着月光看清是拓跋宗有些疑惑的问。拓跋宗偏过头,并不想提起。只是道:“刚刚有人来偷东西,不过已经被我吓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