屌丝文学

第287章 原谅吗（第1页）

裴祈望走到床边，有些不自在，她坐了下来，刚想要问她情况，白素琴就紧紧握着她的手，那只手冷而无力，让她心中一紧。

印象里，她很少去触摸妈妈的手，因为妈妈从来都不喜欢碰她。

她嫌她脏。

嫌她身上带着那种人的不干净的血统。

她不记得这双手曾经是那么温暖有力，如今却如此消瘦。

“你感觉怎么样？需要我做些什么？如果医院里有什么不满意的安排尽管跟我说，我会给你安排最好的医疗设备，你不用担心这些。”裴祈望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

白素琴摇了摇头，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容，却显得更加苍白无力“我…我没事，只是有点累，谢谢你来看我。”

看着母亲努力掩饰痛苦的模样，裴祈望的心如刀割。

她知道，这一切的背后都是因为裴天海去世后母亲无法承受的打击。她曾怨恨过她的选择，怨恨过她的无情，但此刻，所有的怨恨似乎都烟消云散了。

“我会一直在这里陪着你，直到你好起来。”裴祈望轻轻握着她的手，就连鼻头也染上了酸涩。

白素琴望着女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知道，自己曾经的错误无法弥补，但至少此刻，她不是孤单一人。

至少现在她还愿意过问自己。

记忆里那个像奶团子一般可爱的女儿跟眼前这个眉眼想她略胜一筹的女儿重合。

她竟然也是罕见的哭了，她似乎很少参与自己女儿的人生，她的所有重要时刻自己都不曾记得，甚至也不重视。

她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赎罪，为当初对女儿做下的那些事情赎罪。

在她理智尚存的时候，她愿意跟裴祈望道歉。

至于女儿愿不愿意原谅她，那就看她自己了。

裴祈望坐在病房的椅子上，手中的水杯轻轻地晃动着热水，蒸气缭绕在空中，仿佛能稍微驱散一些沉重的氛围。

白素琴静静地躺着，偶尔发出微弱的咳嗽声，每一次都让裴祈望的心揪紧一分。

她望向窗外那一片寂静的地。

“妈，你还记得我们以前在花园里种的那些花吗？你总是喜欢玫瑰，特别是那种淡粉色的。”裴祈望试图用轻松的话题打破沉默，希望能让母亲的心情好一些。

白素琴微微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那时候你还小，总是跟在我身后，帮我浇水。”

是啊，可是．向来母亲都不喜欢她碰自己最珍惜的东西。

话题渐渐展开，裴祈望讲述着那些年的趣事，试图唤起母亲更多的记忆和情感。然而，随着对话的深入，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了那些不愿提及的往事。

“妈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那天你为什么要走？为什么不带上我一起？其实我是很期待的，就算不带我一起走，至少．也理理我，为什么呢？为什么就是突然不认我这个女儿了。”裴祈望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眼神中隐藏着深深的痛苦和不解。

白素琴的身体微微一震，她转过头，避开女儿的目光，声音哽咽，“祈望，妈妈当时…我当时太自私了。我以为离开能让你有更好的生活，我没想到你会这么难过。裴家不是什么好地方，是个虎狼之穴，我怕你来受苦，你奶奶对你不错，我知道她能照顾好你。”

裴祈望紧握着手中的水杯，指节因用力过猛而泛白。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你知道吗？那段时间我真的很恨你，恨你的选择，恨你的离开。”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几乎可以触摸到的紧张气氛，两人的呼吸似乎都在这一刻变得沉重。白素琴闭上眼睛，泪水从眼角悄然滑落，她的心中充满了悔恨和自责。

裴祈望看着母亲流泪的样子，心中的怒气慢慢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心痛和同情。她轻轻拭去母亲的泪水，声音柔和了许多。

可是语气里又带着些酸涩难受：“妈我一直都知道你处境艰难，可是再艰难，我也是愿意陪你吃苦的，我一直都讨好你，想要得到你的认同，可是你从来都不夸我一句，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吗？我知道那时候你也很难过。我们都做了很多错误的选择，但我现在更想知道，我们怎样才能重新开始。”

白素琴睁开眼睛，深深地看着女儿，眼中充满了歉意，“祈望，谢谢你还能来这里看我，给我机会说对不起。我希望…我希望我们能和好，妈错了，之前那么对你是妈不对。你现在幸福，其实我也很高兴，当初为你选错了路”

裴祈望点点头，眼中也闪过一丝泪光，“好了，不说这个了，这些都不重要。”

那一刻，母女之间的隔阂似乎得到了些许缓解，虽然过去的阴影仍旧存在，但她们愿意一起面对，一起寻找治愈的可能。

在医院的静谧夜晚，裴祈望和白素琴坐在窗边的小桌旁，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他们的脸上，映出淡淡的光晕。

照着白素琴的脸庞格外的温柔。

她难得有这样安静不跋扈的模样。

裴祈望看着窗外深邃的夜空，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勇气，“妈，我想真正了解你，了解你当年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选择。”

白素琴轻轻叹了口气，目光迷离地望着窗外，仿佛在回忆那段尘封的往事，“那时候，我觉得自己无法给你一个正常的家庭环境。你的父亲和我之间有太多的问题，我不想让你卷入我们的纷争中。我那个婆婆也不是个好惹的，那么小，来了就只能被害死。”

裴祈望紧握着手中的茶杯，试图从母亲的话语中找到一丝理解的线索，“但是，你知道么，你的离开让我感到很孤独，很无助。”

白素琴转过身，目光中充满了歉意，“我知道，这是我最大的错误。我以为离开就是对你好，但我忽略了你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