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修渠之事还需要您主持啊。”
“你也说了,马上就到了顺当的时候,姜生和鲁志南配合,你来监工,我相信你们也能做好。”
孙先生皱眉,他明白,赵竑的意思是找个替身在南康装病,修渠的事情也继续,而他自己偷偷回临安去收拾史弥远,同样能起到他提的前两点的效果。
“您舟车劳顿……”
看到孙先生还要继续劝,赵竑笑道,“难道临安的医术比不上南康?”
孙先生无言,这点自己是没有理由反驳的,他只好另辟蹊径,“若是叫人发现您未经请旨擅回临安,怕是会被人抓到把柄,工部和户部在南康的人也多,时间长了难免不会叫人生疑,若是最后功劳被鲁志南搞走,我们岂不是为他人做嫁衣。”
“只要他一天不放弃他的小儿子,我们就可以姑且相信鲁志南。”赵竑顿了顿,“不过既然你觉得风险太大,那我就给你三天时间,你想出个对付史弥远的好法子,我若是觉得行就留下,若是觉得不行……那我的病也好的差不多了,南康就交给你了。”
陈州城。
完颜珣身边的太监带着面纱站在一旁,面纱能掩盖住笑脸,却掩不住笑意,“福晋您看,这汴梁来的医官就是厉害,药到病除。”
桃妹最近这几天也跟着施药,果然,汴梁跟来的医官配出的药十分对症,大多数人吃了之后就没有症状了,她不禁有些期待,是不是去汴梁学医会有更有前途。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给自己规划了三种未来了。
缘子斜睨了太监一眼,“也就是说,郓王医术再高超,都不如贵人您带来的医官咯?”
太监嘴角仍挂着笑,只是这笑远不如刚才得意时的那样真诚。
“不知大人是否早就知道医官们有这样的本事,怎么要到了福晋求您的地步才肯让他们来展露医术?”宝嘉可不愿意这种荣耀被汴梁来的人独享。
别人或许不知道内情,她难道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瘟毒就是他们下的,有解药还不容易!
“哎哟!”太监刚想起范,说这位姑娘说的是哪里的话,可惜宝嘉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宝嘉向着汴梁的大致方向抱拳,“皇上关心陈州城百姓安危,特派郓王来救治百姓,可见是十分用心,若是有这样出众、能治瘟症的医官定然早就派来了,莫非是有人从总作梗……”
宝嘉的声音可不小,练武的人本就中气十足,她又格外想给太监难堪,不能直接说完颜珣的不是,那就让他的狗腿了背了这口大锅吧。
没想到,这个太监竟然比自己还要夸张,连忙摆着手打断了她的话。
“姑娘这可就冤枉老奴啦!”太监颇有哭天抢地的样子,“老奴哪懂这些,他们也不过是在郓王和陈州城一众医官研制的方子的基础上改良了一番,说不准是之前大家的思路被限制住了,这有了新的力量加入,可不就……您说是吧?”
太监多么滑头的一个人,承认是绝对不能承认的。
他的心里还在骂呢,死丫头片子,还想坑我!
“我说?”宝嘉没拿正眼看他,“我说这些医官就算医术再高超,却没有仁心,如同无根之木、无水之源,不会长远的。”
州丞在一旁听的满头汗,“无根”,这是直接开骂了啊!
太监心里想把宝嘉撕碎的心都有,却一点都没表现出来,还恭维呢,“姑娘教训的是。”
缘子心中隐隐有些担忧,宝嘉肯定是为完颜琮抱不平、也是替百姓不值,但是这种激进的做法真的不是上策。
她如今是过足嘴瘾了,给了他们足够的难堪,但是这太监分明就是小人,还是完颜珣身前的轰人,得罪了这个人,宝嘉以后在汴梁怕是寸步难行。
缘子想完这些也有点感慨,自己控制不住地去担心“敌人”,真是犯贱!
宝嘉一脸懵,不知道缘子为什么气呼呼地走了,她可还有事情没搞明白呢。
整个陈州城都得到了救治,现在正处于恢复阶段,缘子是不用一直盯着的。
州丞感激涕零,虽然不是郓王和福晋最后研制的药方,但是之前他们的努力所有的官员和百姓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谁也不是忘恩负义、不明是非的人。
更何况,最后还是郓王福晋说动汴梁的人救治的大家,不然,现在说不定陈州都快变成空城了。
缘子回到了之前在府衙住的地方,她拿出了柜子里的兵书,自己好像已经有几个月都没有看过它们了。
宝嘉来到门口,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缘子轻轻擦拭兵书上的灰尘,生怕把它弄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