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帮人出门的时候应该是没有想到这一层的。出于种种原因,安室透并没有带着所有人去他查出的ip地址找乱发邮件的人——他只带了江户川柯南(他非要跟,没办法)和为此困扰多时的委托人中岛利晃。离开的时候,他不着痕迹地冲着绘里香打眼色:去做你该做的。我对你说的一切……你没有忘吧。
绘里香看看坐在对面的灰原哀。……我知道了。她不由得紧张起来,这紧张分明毫无来由的;明明从小到大在镁光灯下早已亮相过无数次,也同样几次从死生的危急关头得以脱身,却竟然会在这里,这样平常的一天里忽然紧张起来吗。
但很快事情立刻变得不对劲起来。绘里香接到的是安室透的电话:情况远远超出了恶作剧邮件的范畴;灰原哀则接到江户川柯南的短信:ip锁定到的地址,敲门没有人应,然而绝不是屋主人短暂离开……破门而入,一具尸体。
“死者是……?”
“我们无从得知他的身份。这里并不是他的久居之地,而只是一个据点。没有能够印证他身份的证件,连附近的邻居也不认识他。但……虽然我不知道他的身份,却有一种预感:我会知道他‘是谁’。”
他挂了电话,转身挥手让中岛利晃后退,不要正眼目击到头部遭钝器击打而死的死者。与此同时江户川柯南灵活地从他身边挤了进去。安室透轻轻看了他一眼,想说点什么,但止住话头。现在的孩子似乎是越来越早熟了啊……倒也用不着他操心?于是他也走进去查看死者情况。
真的很无助的未成年普通国中生中岛利晃:……所以我是该进去还是该不进去。
房间里的确干净的出奇了……这可不像是正规住人的地方。江户川柯南大概是有所察觉,夹出个清清亮亮的声音:“安室先生,能麻烦您去厨房看看吗?”一回头,发现人家早走进厨房里,并且不等他发问就回答:“……抽油烟机没有油渍。”
……嗯。果然……起码死者所从事的工作有很大概率是游走在法律边沿的啊。即便不和什么血淋淋的东西沾边,也少不了诈骗传销什么的。
死者倒在窗户下,血顺着脖子流到肩膀上,现在已经凝固了。也同样流到了地上,他整个人呈现爬行的姿态,朝着门奋力地挣扎,动作凝固在死前的一刻;一个啤酒瓶就倒在一边,上面沾着血。死亡时间推测为昨天晚上九点,窗户玻璃是破碎的,但碎片只局现在窗户下的一条缝内。书房里设有一台电脑,有不小概率这就是给中岛利晃发送邮件的设备。在电脑后的墙上,有一些照片。许许多多,男女老少都有。
其实房间里的信息不算少,但眼下并不能凑成合理的逻辑链条。当然,这里显然也不是个密室,更不是暴风雪山庄,不妨去问问附近的居民。虽然他们未必认识这个死者是谁,但那几天,是否有奇怪的人出现应该还是有印象的。中岛利晃当然还是没什么用,只能留在现场坐着。但江户川柯南和安室透刚一踏出半步,想要上下楼,中岛利晃就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还是让我出去吧……”
孩子垮着个脸:“我不想和死人待在一起啊……呜呜……”
“……哎呀别哭啊!给你把门开开!”
“他走了那带他来的意义在哪里呢?本来是考虑本人来进行辨认的……”
“……他又要哭了。我刚哄好的。”
场面顿时变得十分精彩,一大一小两个人紧张刺激地商量拖油瓶放在哪,旁边还有个穿粉红毛衣流宽面条瀑布泪的无助国中生。“这样吧。有个方法,”江户川柯南最后提出了一个不是建议的建议,“死者在客厅,中岛去书房把电脑拿出来,然后门关上吧。但是我先确认一下,你没有幽闭恐惧症吧?”
中岛利晃吸了一下鼻涕,摇摇头。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了。关门的时候江户川柯南心想把中岛利晃一个人放房间里,死了就成神之一手了。慢着,别真死了……他想了一下,给门留了个缝。透过那条缝,他看见中岛利晃在里面站着,静静地注视着照片墙。
但他看见了什么?
在门被强行破开的时候,动静并不能被掩饰过去。每场凶杀案少不了的围观群众登场,把现场围了个水泄不通。换句话说,在这种情况下还会害怕尸体的人胆子或许真的小到了一种境界;当然,也是指望过他能在另外两个人进行推理的时候看住现场,防止线索被破坏的……但现在看来,中岛利晃要么是没什么用,要么是……但是会有这样的事吗。
先把他放在一边,江户川柯南和安室透开始询问现场的群众。没等他们花费太久时间,就有人明确提出:自己在昨夜曾经看到过某些可能的线索。“……如果非要说的话,我也确实算是看到了现场。”
“我也是。”
一男一女分别从人群中走出来。他们看起来互相不认识,自我介绍后也并不居住在同一处,更非是家庭成员。非要说的话,那就是在昨天晚上都同时偶然地看向窗外,并且恰巧目睹了现场。
“那就……修行小姐,请您先回忆一下昨天晚上的事情经过吧。”
修行玲菜点点头:“嗯,事情发生在昨天晚上八点左右吧,我在厨房洗碗的时候看向窗外,恰好就看见了……”
“等一下,请问修行小姐看向窗外的理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