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刚刚,云姝在撒谎。
她的病,是当年季寒舟落水之后得的。
那时候正逢寒冬,季寒舟落下悬崖,下面是一条湍急的河流。
季烨看得紧,云姝白天不敢命人打捞,只敢深夜带人去寻,着急之时,不顾怀有身孕,自己也下了水。
后来受凉,咳嗽之症一直不好,她也不愿意吃药。
鸢儿明白,是药三分毒,若是季寒舟死了,这个孩子就是他留在世上唯一的血脉,云姝怎么可能让这孩子有差池?
孕期留了病根,生产时又难产,产后又着急复仇。。。。。。
云姝的身体,早已千疮百孔。
往事一幕幕浮上心头,等鸢儿回神再看季寒舟的神色,险些吓得站不稳。
季寒舟盯着云姝的神色,简直如同寒冰,暴戾与愤怒齐聚,鸢儿毫不怀疑,云姝只要再多说一个字,季寒舟会让她血溅当场也说不定。
没人敢触季寒舟霉头,他冷着脸吩咐重新寻找名医。
往后两天,季寒舟寻遍了西南名医,云姝病情却不见起色。
第三天夜里,云姝又烧起来了。
这次烧得凶险,连药都喝不进去,几个老大夫跪了一地,只说无能无力。
季寒舟如同暴躁的野兽,在云姝身前发怒,又找不到宣泄得理由。
最后他自己端起药碗,掐着云姝得下颔,逼她开口喝药。
“云姝,既然你拼死也要生下这个孩子,就给我快点好起来,若你死了,你就让那孽种也去陪你,听到没有?!”
说完,自己喝了一口药,以唇相喂。
不知道是这法子起了作用,还是云姝听到了季寒舟的威胁,这次终于把药喂进去了。
可季寒舟脸上却不见喜色。
原来云姝到死,都在想着那个孩子。
当初生病是因为那个孩子,如今想活也是因为那个孩子。
他季寒舟在她心里,终究什么都不是。
第二天,云姝幽幽转醒。
醒来时,屋子里只有鸢儿守着。
“夫人,您醒了!”
云姝喉咙剧痛,喝了几口水才缓过来。
她闻见鼻尖香烛味道,想起什么,“季寒舟在给季烨办丧事?”
鸢儿点头:“因为您病了,老王爷的尸体停在冰窖好几天了,再不下葬,尸体该存不住了。。。。。。”
云姝挣扎着坐起来:“扶我过去,季烨下葬,我该出面的。”
不是她忘不了季烨,而是如今她身份在这儿,就算是为了宝儿,她也得出面,她的位置稳固,宝儿将来才能在王府站稳脚跟。
然而鸢儿却突然支支吾吾,目光躲闪,让她别去。
“我昏迷的时候发生什么事了?说!”
鸢儿终于开口:“唐,唐小姐在外头跟大少爷一起招呼客人呢。”
云姝掀开被子:“这不合规矩。”
鸢儿拉住她:“可是大少爷他说,他说。。。。。。”
“他说什么?别吞吞吐吐!”
“他说那日您喝了唐小姐的晚辈茶,便是承认了她的身份,即便没有成婚,也是王府未来的当家主母,她有资格代替您,出去陪着大少爷宴请宾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