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姝找到前院,客人们都已经走了,季寒舟也不在,询问之下才得知两个时辰后,送葬的队伍就要启程了,季寒舟回去换衣服了。
等到云姝去到房间,看到的正是季寒舟将玉佩狠狠砸向地面的画面。
玉佩碎片向四周迸溅,云姝连忙把孩子护在怀里。
几块碎片落在云姝脚边,熟悉的白色羊脂玉让云姝认出了这是什么。
“季寒舟,你答应我好好照顾孩子,就是这般“好好照顾”的?你可知这也是王府子嗣,那冯曼儿是什么身份,她怎么能照顾得好。。。。。。”
云姝话都没说完,季寒舟突然道:“当初我身受重伤昏迷不醒,比襁褓中的孩子还不如,曼儿也照顾好了,如今你来责问,那时你又在哪儿?”
没等云姝回答,季寒舟冷笑一声:“还是说濒临死亡的我,到底是比不上你怀里的孩子重要,所以你才这般紧张?”
这是季寒舟第一次提及三年前那场意外。
他就这么冷冰冰看着云姝,一字一句问出那些话。
那一瞬间,云姝脸上血色尽失,整个人如坠冰窟,她设想过无数次季寒舟质问她的场面,却还是在这一刻真正到来之时,被胸口密密麻麻的疼刺得说不出话来。
敬茶那日掌心的伤口再一次被指尖刺破,她想用疼痛撑住最后的体面,然而一切都只是徒劳,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无人知晓那时的她怎样拼尽全力寻找他,逼着自己不去想最坏的结果,在无数个呼啸着寒风的夜里,一遍遍跳下水中,恨不得和他一起去死,却又不得不为了腹中季寒舟唯一的骨肉,痛苦地强迫自己,要活下来。
而这一切,都被季寒舟一句轻飘飘的“那时你在哪里”,堵得无法解释一个字。
季寒舟把她的反应看在眼里。
“无话可说了?”
云姝从牙关中咬出一个字:“是。”
云姝轻轻闭上了眼,平复着内心得痛苦和挣扎,再睁眼时,又恢复了一贯得平静。
好似刚刚那个险些时态的人不是她。
“世子现在问我这些还重要吗?就像你不再需要这块玉佩,当初未必也需要我。”
“世子当我疑心病重也好,为人母亲心疼孩子也好,日后不相关的人,还请世子手下的人,下个逐客令。”
季寒舟死死盯着云姝:“你想说的,只有这个?”
“只有这个。送葬得队伍即将启程,我先带孩子去准备。”
云姝说完,转身离去。
云姝的背影看起来那么孤独,季寒舟身体僵硬,克制着浑身叫嚣着想追过去的欲望,没有上前一步。
季寒舟看着她的背影,回忆着刚刚云姝眼中得痛苦,咬紧牙关,狠狠侧过了脸。
他怕再看一眼,就会忍不住心软。
打扫的丫鬟拿着扫帚,站在门口小心翼翼张望。
王妃已经走了,地上全是碎玉,她到底要不要打扫?
“进来,打扫干净。”
丫鬟死死低着头,进来默不作声打扫,等扫完了,正想出去,又被季寒舟叫住。
“拿个布袋将这碍眼的垃圾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