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狗皇帝十分可恨,但慕御枫到底不是狗皇帝。尔鸿晖还是想救他的。不过救人的药方,是他和陆时礼共同研究出来的。而这其中,还包括他师父的秘密。且如今大耀出兵攻打大民,两边是为敌人。救不救人,还得看陆时礼的意思。所以,他第一时间便去看陆时礼,想要征求他的意见。如果陆时礼说不能救,那么就是他想救,他也是不会救的。对上他的眼神,陆时礼自然明白他什么意思,他道:“听闻他也为民做了不少的好事,他若是称帝,倒不失为一个好皇帝。我明日一早就会离开,只怕是帮不上你什么忙。”虽只短短两句话,但已表明了他的立场。他要救,他不会阻止。但也不会帮忙。明天一早,他就会离开大耀回南安。去救自己的国民。至于大耀的百姓,他们自家皇帝都不管,他又替人家着什么急。尔鸿晖听后,只觉得心情复杂至极。站在陆时礼的立场,这已经是他的大度。但他作为一个大耀人,他心里实在难受。这些都是他的同胞啊!只是普普通通的百姓而已,他们并没有什么错。可就因为狗皇帝不干人事……他朝着陆时礼拱手,恭敬地作了一个揖道:“那鸿晖在此处,恭祝王爷明日一路顺风。”说完,他转头对慕御枫的亲卫道:“走吧!快前面带路。”慕御枫的亲卫此时脑袋还有些发懵,刚才那位是谁来着?尔公子称他为王爷,哪里的王爷?大耀的王爷他都见过,不会认不出来。那就只能是别国的王爷了哦!那通身的气质……难道是大民的王爷?大民的王爷居然来了他们大耀?他心中如被雷劈,但这会儿,他却是顾不上那么多。如今,还是救自家王爷要紧。尔鸿晖随着亲卫一同,连夜赶往遂城。路上,他问起亲卫慕御枫现在的情况,“就你们王爷一个人染了疫病?”“不是,除了王爷外,我们随行的护卫,大夫全都染了疫病。”这回答,早在尔鸿晖的预料之中,他并不觉得奇怪。早在亲卫求见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他手背上异样的伤疤。猜测他是早被怪物所伤,吃过她师父给的药,所以此次才并未染病。“我手上的药不多,如果只是救王爷一人,我还能勉力一试,但如果所有人都救,那最后可能谁也救不了……我这么说,你懂的吧?”想着和自己一同受训,一起长大的护卫们,他心中有些不忍,“尔公子,需要什么药你请说,不管有多难,我都愿意一试。”“这药是天上的仙药,你们找不来。”尔鸿晖冷淡道。亲卫顿时涨红了脸。这样神奇能治瘟疫的药又岂能是凡物?他刚才居然大言不惭,说无论如何也想把办法寻来。他到底哪里来的勇气?这等仙药,定是大民的仙帝给的。如今他们大耀忙着跟大民开战,还想找人家仙帝救他们大耀的士兵。他顿时羞愧不已,忙道:“尔公子,我明白的,只要能救王爷就行。刚才是我多嘴,还请二公子勿怪。”尔鸿晖倒不怪他。攻打大民的决定,又不是他们这些小护卫做的。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也能理解他想救同伴之心。只是,尔家还有人没迁去的大民。他得为他们留下几颗,只当是他的私心吧!他没再多说什么,两人继续赶路,赶在天大亮之前到达了遂城。远远地,他就闻到了一股腐臭味。街道的两旁,四处倒着被疫病折磨得不成人形的百姓。看着遂城内,和陵城差不多一样的情况。尔鸿晖痛苦地闭了闭眼。他再次在心里祈祷,希望师父能够平安。如果师父平安,她肯定不会看着这些无辜的百姓等死,她一定会想办法救这些百姓的。同尔鸿晖一样,大耀的百姓也在求仙帝能来救他们。一些百姓跪在地上,朝着大民的方向磕头,祈求仙帝能来救他们,说他们愿意当大民的子民。还有恐慌的百姓往皇宫里冲,喊着要杀了狗皇帝,为民除害。皇宫有侍卫守着,百姓冲不进去。人们便把矛头对准了李家。据说当时是李寒霖极力劝说皇上,要带兵去打大民。都是他的错。其实普通百姓根本不可能知道朝堂上的情况。这也不过是有人故意放出的风声而已。但瘟疫蔓延的恐慌,已经让人们失去了理智。根本不会有人静下心来多想。李家虽有家丁护卫,但到底比不上皇宫。百姓们很快冲进了李家。韩惠宁痛失爱子,再加上没找到出海的船,逃往大民的计划也就这么停了下来。这会儿她正在房里哭。既是哭幺子被人活活打死,也哭自己的未来。家中已有仆人染了疫病,她可怎么办。因为担心仆人将疫病传给她,她也不敢让太多的仆人在身边伺候。这却是给了愤怒的百姓们机会。百姓冲进远征将军府,就一阵打砸。抓了丫鬟逼问,很快就找到了将军韩惠宁。韩惠宁被疯狂的民众吓得脸色大变,再也顾不上害怕疫病传染,大声呼唤道:“来人,快来人。把这些贱民给我赶出去。”她的呼喊没喊来护卫,却是让本就愤怒的百姓更加愤怒。一个瘦高的大汉道:“这个害得我们大家的亲人染病,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居然敢说我们是贱民,大伙说,她该不该杀?”“该杀!杀了这个贱人,让她替她家男人给仙帝赔罪。”……人们高喊,还有人道:“瞧瞧她这一身的绫罗绸缎。这都是从我们身上搜刮来的吧?大伙先把她身上的衣服脱下来。”这人话音一落,便引起一阵哄笑。有人开始撕扯韩惠宁身上的衣服。未知的恐惧,以及已经失去了秩序的社会,将人性的恶被无限放大。人们开始,可能只是为了找李家人出一口气。但在进了李家之后,看着李家人过的奢华生活,再想想自己过的日子,有的人开始失衡。平时压制在身体里的恶,开始肆无忌惮的跑出来作恶。他们不再满足于杀了韩惠宁,而是想要欺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