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妄顿了顿,吊足了胃口反问她:“你猜,后来如何了?”
苏檀眨了眨眼睛,思索一瞬,“我猜那方卿定然谨守诺言,回乡迎娶陈翠娥。”
沈修妄讶然:“你竟没猜他会同陈世美一般,怎的如此相信男子?”
小姑娘会不会太好骗了些。
姑娘勾了勾唇,指向自己耳朵,“因为我方才已然听到女子的细嗓唤了一声‘夫君重诺’。”
虽是广陵语,囫囵还是能听得出来。
沈修妄轻笑一声:“你倒务实。”
“世人皆知陈世美喜新厌旧、忘恩负义,却忽略了亦有知恩图报的男子。”
苏檀一手捏着勺子,一手托腮侧眸看他。
“那官人有何高见?”
姑娘嘴边粘着一点点酥酪,像只偷吃后没抹嘴的猫儿。
公子从袖中取出巾帕,抬手凑过去,缓缓说道。
“贤妻扶我青云志,我还贤妻万两金。纵然我有万两金,亦待贤妻如初心。”
“腾云直上,糟糠不下堂,才可为真男儿。”
他边说,边轻轻为她擦去唇边的酥酪,动作不疾不徐。
公子眼神专注,似乎在擦拭一件极细碎的珍品。
不知是因他方才那番话,还是因他现下的动作,苏檀唇边笑意僵住一瞬,接过帕子,“奴……妾身自己来。”
说话间,一曲弹毕,小舟继续向前缓行。
岸边一处凉棚下,聚集不少人,围得里三层外三层铁桶一般。
不时传出惊呼声。
“怪哉怪哉,果真极像!”
“阿爹,女儿小时候果真如画中这般?”
“岂止像,当真一模一样!”
“连画师,您画老返童的技艺又精湛了!”
苏檀擦过嘴,闻声看向岸边。
船夫老高边摇橹,边为他们介绍道:“那位是清河畔有名的连画师,他能观骨描形,绘出人的幼时模样或是衰老形容。”
苏檀微笑颔首:“果真是奇人,就是不知画人衰老确切与否。”
一旁的公子抬手饮尽杯中茶,看向那处凉棚,“瞧着有几分意思,横竖也闲坐,我唤他来画上一幅不就知道真假了?”
说着,将一锭金递给老高,“烦你老替我请来连画师,若他说不够,我再添。”
老高捧了金子,摇橹靠岸,不出半盏茶的功夫就将人请到了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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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檀抬眸看向连画师,男子身形极瘦,两颊加起来似乎都凑不出二两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