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盛文旁边的几个读书人见其被杨立三两句打发了,于是一齐上阵,一副绝不与杨立干休的样子。
在大昭,虽无功名在身者禁绝佩戴刀兵,但是昭人传袭前朝风气,开国三十余年以来,除却初期在贤臣与明君配合之下,朝纲大振,使国法威严渐深,往后这些年,天灾人祸不断,土匪往山上扎堆,这年头,不拿着个棍棒出远门都没什么安全感,禁令便也渐渐形同虚设。
几人是看准了都邪必定身怀兵刃这一点,借此发难。
都邪冷笑,江湖中人,移花接木的把戏他还是会一些的,纵使匕首就在他怀中,他也能让这几个人找不着,傻眼当场。
不过杨立已经不许他再说话了,自行接下了几个人的话头:“读书人的体面是体面,我的脸面便不是脸面了么?”
“呵!你还是与这狗奴同我等去一道县丞府上吧,待查明这狗奴身上藏有兵器一事,任你巧舌如簧也是无用!”
生有倒三角眼睛、颌下三撇胡须,贼眉鼠眼的王伯安撇嘴冷笑,几个人也没有心思调戏刁难一旁的盲女与老伯了,向杨立这边缓缓包围了过来。
他们是看准了杨立文弱,不敢反抗,才如此变本加厉。
杨立面色不变,看了都邪一眼,令其稍安勿躁,随后道:“几位倒是好大的口气,县丞乃本县县尊的佐官,他的府第门宅又岂是你等说进就进的?”
“好教你死得明白,本县县丞便是家父,县丞府邸便是老子的家宅!”尖嘴猴腮的王伯安尖锐地笑了起来,面目分外可憎。
“哦。”杨立轻轻点头,对几个包围过来的人视若不见,坐回座位,“原来如此……”
“都邪,把他们都丢出去,好好料理一顿。”
都邪眉毛一扬,咧嘴一笑:“是!公子。”
说罢,长身而起,一拳砸向了尖嘴猴腮的王伯安!
咚!
“嗷!我乃是县丞的儿子,你敢打我……”
……
一通肥揍之后,几人互相搀扶着灰溜溜地离开了早饭摊子,临走那王伯安还不忘放狠话:“你给我等着!我必然令家父拿你下狱!你你你你等着!”
说着被几个同窗拉走了,下手很黑的奴仆就站在那文弱书生旁边,这个时候再放狠话,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都邪在杨立对面坐了下来,笑道:“那几个人里,县丞儿子一副纵欲过度的模样,最为耐揍,看起来高高大大的那厮反而最不禁打,也是奇怪。”
“公子,咱们初来塘石县,便把县尊和县丞这两个县里最大的官儿给得罪了,前路维艰呐……”
杨立微微抬头,看向前方,周遭的食客都已经匆匆结账走了,方才还热热闹闹的摊子冷清了下来。
盲女端着一屉包子走过来,而杨立刚好抬头,青年的目光撞上盲女黝黑无神的眸子,俏丽女子的脚步顿时有刹那的错乱。
杨立若无其事地低下头去,眉头微微一皱。
盲女将包子端上了桌,又是一番嗯嗯啊啊的比划,依然还是哪个怯怯弱弱的女子,都邪朝杨立笑道:“公子,人家姑娘送咱一屉包子,谢咱们给她解围呢。”
杨立点了点头,心不在焉地喝了一口凉了的米粥,放下碗,对都邪说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