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在门口喊:“我哥呢?在里面?为什么不让我进去!”
“我俩睡觉你也要看?”她丢了这么一句,外面也没了音。
要解蛊,她不算太擅长,不知道能不能成。
如果不成,鹤冲天只能自求多福了。
她坐到床边,用银针在鸡蛋尖上旋转着刺进去,翻过鹤冲天的身子,鸡蛋贴到他肩膀伤口的周围滚动。
她不懂念咒,但知道咒归根结底是一种精神力量,类似于祝由术的意念。
边滚鸡蛋边集中意念,调动心识,滚完一颗,便丢到米里面埋着。
滚鸡蛋直到她昏昏欲睡的丢脑袋,起效果的话,十颗鸡蛋应该万无一失。
提起沉重的步子,沈香引把鸡蛋连带米全部放进酒店的热水壶里,兑上水去煮。
心里还暗想着,果然酒店的热水壶不要乱用,你真的不知道它都煮过什么东西。
水开了,沈香引把鸡蛋排成一排,蹲在地上挨个敲开,看有没有光滑正常的。
第一颗,里面破破烂烂,像马蜂窝似的,第二颗,更糟糕,鸡蛋白都没了,第三颗,第四颗……越敲越焦心。
一直到第八颗,终于让她敲开一颗滑溜溜的好蛋。
长舒一口气,沈香引提着的心放下来,把这些鸡蛋全部扔进垃圾桶。
成了,解了。
但还不能睡觉,要处理伤口。
指尖划过伤口周围的皮肤,鹤冲天微蹙毛茸茸的眉毛。
真是个顶好看的人,紧实有力的曲线,异常高大,不说蠢话,不遮掩炙热和狂烈的锋芒。
最妙的是,他是个绝对薄情寡义的人。
贴好纱布后,净手,钻进洁白柔软的被子里。
关灯,睡觉。
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在山洞时说到最想做的事,达成。
沉重的眼皮子合上,视觉里一片黑暗,那些张牙舞爪的鬼魅再次浮现。
她习惯了,不理会。
忽然,耳边无比清晰传来一个没有音色的声音,像是自己脑海中的声音似的,但她知道不是自己的想法。
是蛰伏在黑暗中的“那个东西”。
它说:墨,滴入了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