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夫人不安寝这毛病已经有好些年了。若不是宋老夫人身边伺候的,都是自己亲自挑选信得过的,宋总兵都要怀疑,这是别人的阴谋了。再稀奇也不过是果子而已,怎么能治那么多毛病。“没有果子,就买点别的什么老夫人爱吃的吧!”宋总兵吩咐道。小丫环欲言又止。粗枝大叶的也的宋总兵在对待自家老娘的事情上,是难得的有耐心,见小丫环表情不对,立马道:“怎么?”“少爷前些日子去酒楼吃饭,顺手给老夫人带了几盒糕点回来,老夫人吃了胃口比先前好上许多。没想后头再去酒楼买,居然说蛋黄酥没了,别的点心也和先前的味道一样。夫人不让我们为这点小事烦你……”宋总兵本打算派人过去看看,最后想了想,还是决定自己走一趟。宋总兵带着人到百味斋的时候,宋掌柜正头疼。今天又有好些顾客过来问蛋黄酥什么时候有货,还说什么最近酒楼的小零嘴和先前的味道不一样。明你暗你打听,他们是不是换大厨了……宋掌柜正烦的时候,小二来报,说宋总兵来酒楼用饭,想要见一见他。宋掌柜先是被吓了一个趔趄,但片刻过后又激动起来。宋总兵到酒楼里来用饭,还要见他,是不是说明他要发达了?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时候,宋总兵居然和那些人一样,也是问糕点的事。宋掌柜心里一千一个万个不愿意将江棠棠的消息告诉宋总兵。但是他在饶营县做生意多年,知道宋总兵的势力,就算他不说,他也能轻易查出来。是以,宋掌柜最后老老实实把江棠棠寄卖将吃食放在酒楼里寄卖的事情说了。将宋总兵一行人送走后,宋掌柜直接瘫倒在了椅子上。“爹,你怎么把什么都告诉宋总兵了啊?这不是把好处送给那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吗?”宋文福想着那天在陆家受的屈辱,心中就一肚子气,尤为不甘。他还想着好好给那下等罪民一个教训呢!那个不知好歹的贱妇要是搭上了宋总兵,他以后还有机会收拾她吗?宋掌柜歇了好一会,才恢复过来,他端着茶杯喝了一口茶道:“你放心,没得那贱人没那么容易搭上宋总兵。”“爹,你这是什么意思?”宋文福不解道:“宋总兵屈尊降贵亲自到我们酒楼来打听那个妇人,难道不是看中了她的厨艺吗?”宋掌柜道:“宋总兵是那么好搭上关系的?不过一个厨子而已,宋总兵就算是看中了她的本事,也不过是拿她当下人看而已。”话虽是这么说,但想着能得宋总兵看中的厨子,宋掌柜还是酸得不行。看着儿子,不免道:“你说你糟蹋了那么多东西,怎么就做不出来那蛋黄酥?”宋文福不服气道:“要是都那么学,这世上就不会有什么独门秘方了。”宋掌柜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所有的不甘、妒忌、愤恨都包含在了这一声叹气中。再说另一头,宋总兵出了百味斋后,就捏了捏眉头,自言自语道:“怎么又是州南庄!”最近州南庄这个字眼,未免出现得太频繁了一些。“大人,要不属下派人去查一下!”随从见了,忙道。“不用了,想来只是巧合!”宋总兵摆摆手,吩咐道:“喊家里的管家往州南庄走一趟,请那江氏到府上做厨娘,价钱开高些!”宋总兵手下是人办事很快,第二天一早,一辆马车就停到了陆家门口。“这可是江氏家里?”宋管家闻着空中的香气,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做个早膳都能做得这般香,想来是那位传说中的江娘子无疑了。“不知阁下是哪位?找我妻有何事?”陆时晏瞥了宋管家一眼,冷淡道。宋管家只被他看了一眼,心中顿时一跳。这男子身上好强的气势,简直比总兵还要厉害一些。反应过来自己心里居然有这样的想法后,宋管家连忙在心里唾弃了一番,他一个罪民,哪里比得上总兵大人。这般想着,他态度不免倨傲起来,“我是宋府的管家,前来找江娘子是我家老夫人喜欢吃江娘子做的点心,想请江娘子去府上帮厨!银钱你放心——”他话还没说完,陆时晏就冷冷打断道:“不去!”宋管家道:“你只怕初来此地,有些事情不清楚。我们宋府可不是一般府上,我们府上的老夫人是宋总兵的亲娘,县里人都依能来我们府上做工为荣,我劝你想清楚再回答。”“不管什么府都不去!”陆时晏态度坚决!让媳妇养家他已经够自责的了,怎可能还让媳妇去府上当佣人!“我要见江娘子,”宋管家高声道:“我们大人说了,只要江娘子肯去我们府上帮厨,工钱随便你开!百两千两都不成问题。”他声音喊得大,不说厨房里忙活的江棠棠,就是隔壁的葛家人也都听见了。听说一个厨娘开的工钱居然这般高,葛家人都惊住了,纷纷来到了陆家居住的院子里。葛二嫂更是指着自己问宋管家,“你看我去府上帮厨行吗?我不要百两千两,一年给我五六十两就成了!”宋管家却连看也不看葛二嫂一眼,只等着江棠棠给答案。“实在不好意思,只怕要让阁下失望了,我和我夫君的想法一致。”江棠棠“你可想清楚了?”宋管家脸色都变了!他在宋府当管家多年,还是头回遇见这般不知道好歹的!这县城里,谁不以与宋府搭上关系为荣?这两夫妻居然拒绝他!“我想的很清楚!”江棠棠到底不想得罪权贵,态度和善地说好话道:“若是宋老夫人喜欢我做的吃食,我以后常送过去就是。且我正打算在县城开个铺子,以后不管老夫人想吃什么,都方便!”她态度和善却没什么用,宋管家却已在心里认定了两人不知好歹,冷笑一声,扬长而去。看着宋府马车扬长而去,葛家人惋惜不已。“江妹子,你说这多好的事啊,你咋给拒了呢?”葛二嫂扼腕叹息,只恨宋管家请的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