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齐琼今的叙述中,江棠棠知道了他为何今天来找自己。原来不光是他一家人的卖身契都捏在杨家手里,更重要的是,杨昌盛夫妻为了控制齐琼今,让他一直为自己卖命,便将其幼子藏了起来,用作威胁拿捏齐琼今的手段。如今杨昌盛夫妻死了,齐家幼子的下落,却成了迷。江棠棠看着面前这个弓着身子,说到激动之时,扑在地上痛哭不已的老者,心里也很不是滋味。这个时代,没权没势的穷人没有人权啊!齐琼今当年在太医院,是何等的自傲,又是何等的风光啊!可如今……她在心里叹了口气,安抚道:“齐太医你放心,我一定很打听出令郎的下落,让你们脱离杨家的魔爪。等脱离了杨家以后,去留你随意,不用有太大压力。”就算不为了齐太医这个人才,也得为了原主,把这个人情还了。安抚好齐琼今后,江棠棠便准备了一份礼,打算亲自去拜访余天命。正打算出门,就见陆时晏带着一身血污从外面回来。这人养伤期间,从不在家好好养伤。身体稍微一好点,就往外乱跑。时常回来的时候带一身血。有时候身上的伤变严重了,有时候又增添了新伤。惹得薛神医时常唠唠叨叨个不停。江棠棠虽早已习以为常了,但见着他身上的血污,心还是不受控制地跳了一下。她抬手揉了下眉心,控制住脾气道:“要我帮你叫薛神医吗?”“不用,我没受伤。”陆时晏一面脱掉满是血迹的衣袍,一面打量她的穿着,“要出门?”江棠棠简单将今天齐琼今找上门的事情说了一遍后道:“我去找余天命,看能不能想办法打听一下。”“这事儿你不用去找余老,交给我就行。”陆时晏丢掉血衣后,从柜子里拿了一件白衣出来穿上。他这个人本就好看,穿白衣就更好看了。江棠棠有点管不住自己,眼睛一直黏在他身上。好半响才想起正事,“你那么忙,能有空?”“这点小事,费不了什么功夫。”陆时晏察觉到她的目光,嘴角不自觉地翘起一点幅度,语气随意道:“刚好最近查的事,和杨家有重叠,只是顺手而已。”见他这般说,江棠棠便也没有跟他客气,由着他安排人去打探齐琼今幼子的下落。不过为了收拾杨家,她找余天命帮了不少的忙。之前也有麻烦他,准备好的礼江棠棠也没收起来。她索性多备了几份,让郭羽给余天命、闻应等人送去。江棠棠给余天命等人送的礼品,都是一些用空间里水果做的果茶,果脯、果干等吃食,全是外面花钱都买不到的好东西。余天命等人都十分地喜欢,如今连见了郭羽这个跑腿的,也跟亲闺女一样。郭羽跑了一趟腿,又带回来不少东西。回来后一一交给江棠棠道:“这是几个老爷子给的回礼。”几人给的回礼也很有意思,充分地展示了自己的特长。闻应给江棠的是一些市井小玩意,看得出来,是他平日里收集的。而最特别的,要属余天命的回礼。因为江棠棠找他打听了好几次杨家的八卦,还好机会揪着他问杨昌盛和弟媳偷情的事,便以为江棠棠喜欢听城里各家的八卦。专门准备了一个写八卦的小册子,悄悄给郭羽,让她转交给江棠棠。江棠棠看了一眼其中的内容,脸刹时红了。古代人私底下原来都这么开放的吗?公公和儿媳妇扒灰?哥哥和妹妹乱伦?这傅家,好像她们还去卖过草莓呢,原来私底下这么乱的吗?江棠棠两眼发光,看得正起劲,陆时晏靠了过来:“这什么东西?”他刚洗了头,头发上的水珠还没有擦干。此刻湿漉漉的头发将身上的白衣浸湿,若隐若现地露出背上肌理清晰的纹路。“没,没什么!”江棠棠把小册子背到背后,暗暗咽了一口口水。“没什么你躲什么躲?”陆时晏缓缓靠近她,眼睛往她背后的小册子上瞟。“真没什么。”江棠棠闻着他身上清浅的气息,莫名觉得喉咙发干,她又咽了咽口水,结结巴巴道:“就……就是余老给的消息册子。”“你看余老给的消息册子你脸红什么?”陆时晏靠她很近,说话的气息喷洒在她耳畔。江棠棠觉得耳廓发痒,似乎突然被一种奇怪的氛围所包围。她默默往后退了退,“你……你问就问……你靠我那么近做什么?”“我靠你近了,你很紧张?”陆时晏突然勾唇一笑,定定地看着她道。江棠棠脑子里倏地冒出一个小人,疯狂尖叫!啊啊啊啊啊!这是在用美色勾引她吗?可恶,她有被勾引到怎么办?陆时晏嘴角勾笑,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江棠棠颤颤巍巍地伸出小手,在快碰到他脸的时候,猛地改变方向,落在他头发上,“你沐浴怎么不擦头发?滴得到处都是水。”江棠棠倏地站起来,拿着布巾子按在他头上,动作有些粗鲁地给他擦头发。陆时晏端坐着,任由她动作。江棠棠开始还恶狠狠的,但渐渐地,动作慢了下来。他的头发真是柔顺,摸起来就像绸缎一样。一个大男人,头发长得这么好。要在现代,熬夜的脱发族,肯定要嫉妒死了。就他这样的发质和发量,简直都可以给洗发水打广告了。想着洗发水,江棠棠突然眼睛一亮。馥郁楼是不是也应该推出一款洗发水,护发露什么的?在爱惜头发方面,古代人比现代人,只有过之而无不及。想到生意,江棠棠心中火热,一时间也顾不上欣赏男色了。毛巾一丢,转头就跑了。陆时晏有些无奈地揭开盖在头上的布巾,只看到一个裙角。他随意将布巾丢到一旁,正要追上去。窗户突然传来一个叩击声。陆时晏动作一顿,“进来吧!”话音刚落,窗户外就翻进来一个黑瘦的身影。“齐太医的幼子找到了,在乞丐窝里。”周磊垂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