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重新归于平静,昏迷前的片段一点点浮现在脑海里。
她清楚记得是荷叶把她从死亡边缘救了回来,岸边乱成一团,荷叶仿佛为了给她寻找医师而奔走,但那时候……
萧宴的焦急,却是为了另外一个人。
一股冷意在心中蔓延,慕姝瑶迅速调整了自己的情绪。
萧宴与楚月的情谊深厚,他的行为并无不当。
如果换成自己处于那样的情境,也会毫不犹豫地先救所爱之人。
“世子,世子妃尚未醒来,您不能进去——”
“让开!”
萧宴的声音中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随着一阵怒气冲冲的脚步声,地板上的尘埃仿佛都被震得微微跳跃,房门承受不住这股暴怒的力量,“砰”地一声巨响,像是夜空中炸开的惊雷,猛地被推开,震得四壁都跟着颤抖。
慕姝瑶正慵懒地半倚在雕花大床上,手里把玩着一缕长发,目光漫不经心地迎上了那个穿越过精致屏风、仿佛带着狂风骤雨闯入卧室的高大身影。
阳光从窗外斜斜洒入,给这突兀的场景增添了几分戏剧性的光影效果。
“世……世子……”
跟随而入的侍女如画,小脚颤巍巍地跨过门槛,眼见这不速之客,连忙上前一步,想要以微薄之躯阻挡即将到来的风暴,声音中夹杂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萧宴身形魁梧,矗立在屏风旁,衣袂随风轻轻摆动,他对着侍女冷哼一声,声音如同冬日的寒风,穿透人心:“这就算你说的她还没醒吗?”
言语间,眉宇间的不悦几乎凝成了实质。
侍女闻言,眼中闪过一抹惊愕,连忙抬首,望向床上的慕姝瑶。
只见她虽然面色略显苍白,唇角却挂着一抹淡然的微笑,眼神清澈,仿佛根本不曾受到门外纷扰的影响,显得格外安然无恙。
面对萧宴这突如其来的闯入,慕姝瑶神情未有丝毫波动,她轻轻抬起手,指节分明的手指轻抚过床沿,语气平淡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你先退下吧。”
语毕,她的视线并未离开那屏风外的人影,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萧宴周身散发着无形的压迫感,如同山雨欲来的前夕,沉重得让人难以喘息。
侍女如画求之不得,连忙行了一个恭敬的礼,脚步慌乱地匆匆退出,连背影都透着一股仓皇。
屋内随即陷入一片诡异的静谧之中,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声打破了这份寂静。
慕姝瑶轻轻调整了一下坐姿,率先打破这压抑的沉默,她的声音清冷而平和,似乎在询问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世子突来访,有何贵干?”
话语落下,却如石沉大海,久久没有回应。
萧宴站立原地,宛如雕塑,那双深邃的眼眸紧紧锁定在慕姝瑶身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的眼神细长而锐利,其中却没有一丝温度,如同在审度一件毫无情感的器物,那目光足以令人感到彻骨的寒冷。
慕姝瑶在这股凝视之下,眉头微微蹙起,她自认为情绪控制得当,但显然不喜欢成为别人针对的焦点。
于是,她的声音较之刚才更添了几分拒人千里的寒意:“我身体欠佳,世子若无急事,请勿打扰。”
“这是我的地盘,你让我走?”
萧宴的话音未落,他已蓦地向前一步,逼近慕姝瑶,一只大手不由分说地扼住了她的下巴。
作为习武之人,他的力道浑然天成,愤怒之下,只轻轻一捏,就让慕姝瑶的下巴处迅速泛起了红印,显露出不容忽视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