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姝瑶在李氏的牵引下坐定,心中涌动的忧虑却并未因此消散:“母妃,关于绵延王室血脉之事不急于一时。当前最为紧迫的是即将来临的赏花宴,昨日我特地去了镇泰院查阅旧账,发现田嬷嬷上报的费用远超实际开销。”
慕姝瑶话锋一转,语气谨慎:“不知母妃是否与此田嬷嬷有所关联?”
尽管可能性微乎其微,慕姝瑶仍旧谨慎提问,以防因一名仆人而影响了与长辈之间的和睦,实在得不偿失!
“并无瓜葛。”
李氏挥手示意,话语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信任,“即便有,你也应依法行事,无须顾虑于我。王府上下已全权交付于你,管教仆从,你自行决定便好。”
得了李氏此番话,慕姝瑶心中的顾虑尽数消散。
二人随后又闲谈片刻,大约半个时辰后,慕姝瑶方才起身告退。
孰料,她刚离开不久,秦婆婆便急匆匆进门,附在李氏耳边低声讲述了昨晚林纭失态的经过。
李氏闻此,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失望与不满:“真是个没出息的家伙!”
言罢,目光中透出的复杂情绪,似乎包含了更多不为人知的忧虑与考量。
原以为萧宴回去会以雷霆手段严惩林纭,以彰显家规不可违,却未料这惩罚竟如春日细雨,未及夜深便悄然无声。
转瞬间,林纭竟因病卧榻,孱弱之躯似乎难以承受丝毫风雨。
而萧宴,那个平日里冷漠孤傲的世子,此刻却似换了个人,不离不弃地守护在她床边,目光中满是不为人知的温柔与焦急,几乎忘却了日夜更替,只愿她能早日康复。
真是个捧在手心都怕化了的宝贝啊!旁人见此情景,皆是感叹不已。
“去,把阿宴回来。”
李氏的声音里夹杂着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轻轻吩咐道。
秦婆子闻言,脸上掠过一抹犹豫,“王妃,世子与林小娘的关系才稍有回暖,此番若再因小事激怒世子,岂不是正中那妖精的下怀,让她的计谋得逞?”
秦婆子的担忧不无道理,世子的感情一旦偏颇,王府内的风波只会更大。
李氏闻言,眉头微皱,一番思量后,不得不承认秦婆子的话确有其理。
但心中的憋闷难以平复,尤其是考虑到慕姝瑶性格温婉,从不与人争执,若自己再不插手,只怕那林纭会更快一步为萧宴诞下嫡长子,到时候一切都难以挽回。
“放心吧,我心里自有分寸,你只管让他过来便是。”
李氏的声音多了几分决然,显然已有了计较。
秦婆子见状,虽心中依旧存疑,却也只能遵命而去。
一炷香的工夫,萧宴回便匆匆而来,满是焦虑地喊道:“母妃!”
李氏面容憔悴,见了萧宴回,不由得又是一声长叹,“阿宴,听说林小娘的病情又加重了?”
萧宴回低头,眼中闪过几分自责与疼惜,“姝瑶体质本就娇弱,加上前些日子不慎落水,寒气入体,这才导致病势加重。我已经请了名医施郎中前来诊治,说无大碍,只需静养几日即可恢复。”
他深知李氏对林纭颇有微词,故言语间格外谨慎,不敢再多言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