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缙离开芙蓉院时,脑中反复回荡着母亲最后那句带着遗憾的话语。
而在与慕姝瑶偶遇的那一瞬,他莫名地感到了一丝心虚,连称呼都变得微弱起来。
“大嫂。”
萧缙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
慕姝瑶一如既往的沉稳,“二弟是去见窦婶婶了吗?”
她平静地询问,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萧缙轻轻应了一声,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妈近来身体状况确实不太好,我得多抽些时间去陪伴照顾。大嫂,你这是准备出门吗?要去何处呢?”
他的眼神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跟在慕姝瑶身后的如画身上,那是一个清秀的女孩,手里小心翼翼地捧着两个装饰着繁复图腾的木盒,盒面上的雕花细腻精致,引人遐想,里面装载的物品仿佛蕴藏着无数秘密,让人猜不透其真正内容。
不过,单从那盒子的考究程度来看,里头定是藏有极其重要的东西。
“转眼间,母妃的寿辰将近,我想提早准备好寿礼,到了那天就可以直接带去别院为她庆贺。”
慕姝瑶提及此事时,眼中闪过一丝温婉的光芒,紧接着,她又提到了母妃对于李家寿辰安排的吩咐,“母妃特地说了,今年的寿宴不再府内举行,只让世子与我同往别院庆祝,其他人就不必费心了。”
“这样一来,寿礼也就免去了,算是为大家省了一份心。”
“这个消息还得劳烦二弟你告知窦婶婶一声,免得她又费心提前准备寿礼,结果却是多此一举。”
慕姝瑶的话语中满是体贴与周到,这让萧缙不由得再次回忆起母亲曾经的教诲。
当初,在这门亲事上,李家给予了他们自己选择的空间,而他们正是看中了慕清晚作为嫡女的身份,没有丝毫犹豫便做了决定。
假使当初能多考量一些性格脾性的因素,也许,他们就不会选择慕清晚了。
这份懊恼如同暗流般涌上萧缙的心头,但他知道,事已成定局,无法更改。
于是,他只好低下头,声音低沉而诚恳地答道:“好的,我会把大嫂的意思转达给母亲知晓的。”
说罢,慕姝瑶携着如画缓缓转身,步履轻盈地往自家院落方向走去。
萧缙一人孤零零地留在原地,怔怔地凝视着她们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莫名生出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仿佛这一刻,他已在记忆的某个角落中经历过千百遍。
另一边,书房内静谧而庄重,萧宴正埋首于厚重的兵书之中,全神贯注。对面的林纭脸上则挂着几分委屈,轻声说道:“阿宴,我只是想开一间小店,这有什么不妥呢?如果真的遇到不懂的问题,我可以自己去找姐姐请教的。”
“而且,只需要二三百两银子,并不是很大的数目。”
为了掩藏自己的真实身世,她必须尽快偿还那些因为赌博而累积的债务。
目前,唯一的出路似乎就是以开店为借口,向萧宴请求这笔资金。
林纭的眼中闪过一抹央求,她娇柔地抱怨:“难道,区区二三百两银子,阿宴都不愿意给予吗?”
萧宴闻言,这才缓缓抬起双眼,望向她,却未曾察觉,他眼底深处那曾经的温柔已悄然逝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淡淡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