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个标题,这首诗方才完整起来。
轰!
这首诗一成,在李牧的感应之下,这文昌宫似乎隐隐晃了几下,一股文华紫气冲天而起,与文昌宫原本的文气融合在了一起。
而在那饮酒花园里。
舒文昌感应到前殿变化,忍不住大喜:“有李兄这一首诗,吾这锦绣山宫殿,当千年不朽,名垂青史!”
老奎也惊讶道:“这首诗的文华气好浓,当能千载流传!没想到李兄文运不佳,诗才却如此了得!”
舒文昌道:“有了这标题,这首诗才算是圆满了也!这标题一日不题,我一日难以释怀,好在李兄知我心意,临走时补了题目。”
他举杯笑道:“喝酒,喝酒!今日襟怀通畅,须得痛饮!”
且不说他们饮酒取乐。
只看在文昌宫中,那祭拜文昌帝君的张世宏等人看到李牧,叫道:“李兄!你哪里去了?快来,快来,现在祭拜帝君和魁星,就差你一个了!”
李牧背对众人摆手道:“你们祭拜罢,我与文昌兄刚喝完酒,再拜他实在不合适,等有机会,再来做客。”
张世宏与众士子面面相觑。
这特么说的是人话么?
张世宏急忙为李牧打圆场:“李兄为人一向潇洒诙谐,思路与众不同,有古来豪侠气度,傲公卿,慢王侯,对于漫天神佛……这个嘛,这叫做敬鬼神而远之!此乃夫子之言,他谨遵圣人言行,因此不拜鬼神。”
众人沉默了好一会。
方才有人强行辩解道:“夫子言行,我等自当谨遵,此来祭拜文昌帝君,也只是消遣娱乐之举,不敢忘了夫子教诲!”
众人纷纷附和:“对对对,我等祭拜文昌帝君和魁星大人,只是图心中爽利,绝不敢违背圣人之言!”
夫子曾有言在先,敬鬼神而远之!
儒家正统门徒,绝不笃信神明,而是认为“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可惜儒家传承至今,万古以来,受到历朝历代的削减更改,早已经变得面目全非,还在坚持传统儒术的士子已然不多。
如今的士子,练气之辈少之又少,专务雕虫,读书也只是为了功名利禄,少有济世之心。
这样一来,没了自强之心,便会求助于鬼神,见庙烧香,逢佛跪拜,已然成了如今士子们的常态。
他们早就将昔日圣人言论忘得一干二净!
今天张世宏情急之下,说了夫子言语,这是圣人言论,自然不会有错。
那么今天祭拜文昌帝君的他们,便有点违背夫子教诲了。
读书人怎么可能会错?
他们有千百种理由来对自己的行为做出解释。
今天这种事情自然也难不倒他们,稍微扭转一下概念,这件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此时李牧已经到了文昌宫外,与胡芸娘顺着山道缓缓向下,山风吹来,动人衣襟,令李牧襟怀大畅。
他在山上看了半晌,手指山道上前来文昌宫的男男女女:“芸娘,你看他们,为了功名利禄,富贵前程,才来祭拜文昌和魁星。可在他们躬身跪拜之时,便已经乱了儒家精神。”
“嘿嘿,子不语怪力乱神!又曰敬鬼神而远之!可惜后世儿孙不争气,不但谈论鬼神,还要屈膝跪拜,只求功名利禄,忘了济世救民。文昌兄和老奎两人,这朱笔批点,怕是也要耗费不少精神。”
胡芸娘道:“老爷,世人熙熙,皆为利来,世人攘攘,皆为利往!为求功名富贵,拜一拜神佛,又有什么不对?万一神佛垂青,给了一场造化呢?”
她扶着李牧向山下走去:“便是我等妖修,也会祭拜儒道佛魔四家祖师呢!圣人气息浩荡,鬼神不可近,自然是远鬼神。可普通人又有几个敢得罪鬼神的?
胡芸娘轻声道:“老爷,您是圣人转世,纯阳道体,自然万邪避退。可小婢这等未入流的妖修,如何敢蔑视鬼神?能入殿拜神,也足以心安了!”
李牧面有惭色:“芸娘,是我的不对了!昔日有人说,何不食肉糜,嘿嘿,我还笑此人愚蠢,没想到,我现在也成这种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