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可顿了一下,一改先前的气势汹汹,跟随局势一起柔软下来。“王林做错了什么,他得知父母在自己家里被人打上门欺负,且不是第一次,难道他回去保护自己的父母做错了什么?他又该找谁要公道?王林身死并不是我的当事人刘家坪直接造成的,证据就在这里,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没人想要这样的结果,我的当事人刘家坪是无辜的。”安可柔软下来,相比较之前的强硬,更能牵动人的情绪。这一方面,安可并没有提前准备,只是临场的发挥,偏偏她这样感性的一面也让人更加动容。“根据房屋建筑的安全条例,刘家坪父母家中的铁钎子是不符合条例规范的,因此造成了王林的死亡,难道不该负责人吗?根据调查,这个铁钎子就是刘家坪为了给父母制作遮阳棚才钉进地里的,后因为是违章建筑被勒令拆除,棚子拆除后的非法遗留导致王林身死,难道不该为此负责任吗?”沈安阳眼看着事情没有朝着自己的预料去发展,在见识到了安可的强硬和柔软之后,他将自己最后一张底牌打出来。这是他唯一能站得住脚的一条说辞。安可面对这件事情不慌不忙,在众多文件之中找出了一份房屋建造证明。“法官,这是我当事人刘家坪父母自建房屋的准许证明,在建造地点以及面积都有非常明确的规定和规范,根据房屋建造准许证明,在我当事人刘家坪父母的院子里自建遮阳伞在准许范围之内,准许证明里写明,在规定区域内,主人可以自行建造,这是当地政府的批文。”安可专门说了这么一句,将这份文件送到了法官的手中仔细查看。当地政府的建造批文和什么街道的建筑管理条例相比较,那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所谓的街道建筑管理条例,的确具有法律效力,只是这种条例是随时可以增减的,相对比之下,根本不足以与政府批文做对抗,在这最后一点上,安可还是完胜沈安阳。“所以你的意思就是人死在院子里了,跟院子的主人没有一点关系是吗?”不知道是什么人在下方的听众席了怒吼了这么一句。这突然出现的声音让安可很意外,当安可看向沈安阳的时候,沈安阳同样非常意外。安可收回目光,在下头的这些人的鼓动之下,情况瞬间变得不太一样了。根本没有人讲道理,也没有人尊重法律,只不过都是为了反对而反对。只是因为事情一步一步的走到如今这个地步,所有人都天然的觉得安可应该是错的,只要能够证明安可是错的,那他们这些看客对于安可的评价就是正确的。他们只希望自己的立场是永远没错的,至于事实什么,他们根本就不在乎。面对这样的事情,安可的段子额不是躲避,而是正面硬钢,她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的人全都是这样的,他更加坚信在绝对的证据证明之下,自己绝不会承受这样的污名。安可对下方观看的人提问不做任何的回答,尤其是这种指向性很强的,一直都没怎么说话的法官终于开口了。“肃静,将喧哗的无关人员带离庭审现场。”法官根本不会多说,直接给出的处置的办法,很快,意图挑起对安可的争端的人被保安架出去了,也不知道保安跟他说了些什么,原本还要闹腾的那人一下子平静下来,老老实实的跟着离开。“安可律师,请你回答刚刚的问题,你的意思是,人死在院子里,和院子的主人没有任何关系对吗?”沈安阳为了不让自己输得太难看,延续下方那人的问题。安可面对沈安阳的提问,实在是忍不住的当场翻了一个白眼。“对方律师,这里是法庭,不是校园里的辩论赛,请不要用这样的语言陷阱来挑起舆论争端,在这里,讲证据,将法律,请你为你的论述拿出依据。”安可只说完静静的等着,沈安阳脸色非常难看,被安可这样一个刚刚大学毕业的小姑娘用这样方式给怼了,他整个人都不好了。偏偏这一次的事情是他先动手,却没想到如今吃了亏的居然是他自己。“法律不是冰冷无情,请你为死者的家人考虑一下,于情于理,都应该给两位老人一个交代。”沈安阳最终的核心还是落在了人情上,不论如何,就是要给两位老人要一个交代,至于证据什么的,根本就不在对方的考虑范围之内,仿佛打这一场官司只是为了要一个心里安慰一样。这样看似并不过分的要求,背后隐藏的是极大的恶意。“真相就是交代,难道你理解的交代是冤枉无辜的人,让老两口一直认为我的当事人是一个杀人犯,带着仇恨过完后半生吗?事实的真相就是监控视频的里的内容。”“刘家坪有没有杀人,有没有动手,究竟谁才是受害者,一目了然,沈律师,你学了这么多年的法律,在律师界这么有名气,你不知道法律的尊严是什么吗?”“你要为了失去儿子的老两口冤枉一个有大好前途的年轻人,你的导师是这样教你的吗?公平正义才是法律存在的意义,人死不能复生,同样,人死债消,不能因为我的当事人没有违法,就一定要把他打成一个违法之徒,更何况是这种可笑的说法。”“你想为你当事人要一个交代,就要用我当事人一辈子的人生去给,凭什么?这里是法庭,不是你家卧室,把说闲话强词夺理的那一套收回去,法庭只讲法律支持和证据,闹到法庭上来,不就是为了要一个真相吗?现在有真相了,你选择看不见,还要带着这么多人跟着你一起看不见吗?”“你要给给一个交代是因为你收了律师费,你凭什么在这里要求我的当事人为你的决定买单,你在这里口口声声的要用我当事人的人生给你的当事人一个交代,无非就是慷他人之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