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痴低声唱了一句佛号,慕容婉愤恨不已,牧晨则戳指指着张子敬骂道,
“混账,你简直禽兽不如,早知如此,当日就应该将你毙于掌下!”
李灵儿闻言,一脸羞愧望向牧晨,若非因为自己,牧晨当日绝不会手下留情,如今养虎为患,终于反噬己身,张子敬陡然肆意大笑,开口道,
“你正气凛然,你行侠仗义,说完了么,说完就立刻挥剑自刎,不然,你青梅竹马的小师妹可就要死了……”
牧晨生性重情重义,自然不会见死不救,更何况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小师妹,可是若当真自我了断了,牧晨的亲人朋友怎么办,除魔卫道的武林同道又该如何,牧晨早已非昔日的孤家寡人,如今他身上背负着太多人或事,想到此处,牧晨剑眉微蹙,满是挣扎之色。
张子敬自然知晓不能得偿所愿,他只是抱着侥幸的想法,不成便退而求其次,李灵儿也知晓牧晨有父母亲人,有心爱的姑娘,不会为了自己一人轻易挥剑自刎,事实上,李灵儿看到牧晨神情挣扎,知道自己在七师兄心里有些分量,便已经心满意足了。
“七师兄,对不起!”
李灵儿心中悔恨,双眸泛酸,话刚说完,陡地秀颈往前一送,引咎自刎,牧晨吃了一惊,身形一闪,一把扶住李灵儿娇躯,同时反手一掌打在那名中年男子右胸,只听得嘭的一声闷响,那名中年男子全身筋脉尽断而亡。
张子敬闻言,并未答话,只是不经意瞥了一眼李灵儿右手包扎好的伤口,冷冷望着李灵儿质问道,
“你的手是什么时候弄伤的?”
李灵儿抬眼望着张子敬,看着他冰寒的目光,听着他看似关切的话语,她知道他关心的绝非自己受了伤。
李灵儿心底不禁再次失望,曾几何时,面前这个男子对她百般呵护,万般讨好,为了她不惜用计陷害七师兄,曾经她以为那是出于深情,如今看来,他只是想要得到她而已,就像得到一个喜爱的物事一般,他最在意的不是她,他真正在意的只有自己。
此时此刻,李灵儿幡然醒悟,可是为时已晚,她已经有了他的骨肉,为了孩子,李灵儿依旧只能与狼共枕,想到此处,李灵儿嘴角苦涩,道,
“我什么时候伤的重要吗,你怀疑我就直说”
“这么说,你是承认了,是你给他通风报信?”
张子敬站着,上下审视着李灵儿,双眸寒气逼人,李灵儿双眸眨也不眨望着张子敬,不甘示弱道,
“不错!”
“贱人!”
李灵儿话音刚落,猛听得啪的一声脆响,张子敬一巴掌扇在李灵儿俏脸上,李灵儿吃痛之下,不由惊怒望着张子敬,目光中有委屈,也有不甘,还有一丝痛心疾首。
李灵儿想要一掌打死张子敬,可是又担心自己下手过重真个打死了,使得女儿没有了父亲,李灵儿强压住心头冲动,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又觉得说什么都是多余,只得怒目而视。
一旁行痴与慕容婉二人原本听到张氏夫妻二人家长里短的话语,皆是眼观鼻,鼻观心,选择非礼勿视,非礼勿听,想要退出船舱,可惜被人点了穴道动弹不得,此时陡见张子敬动手打人,二人吃了一惊,连忙大呼道,
“住手!”
行痴与慕容婉说完,不由得彼此对望一眼,眼底闪过一丝莫名意味,张子敬循声望去,见行痴与慕容婉竟不知好歹,干预自己做事,不禁大怒道,
“你们两个竟然找死,那我就成全你们……来人,把他们二人扔入湖水里喂鱼!”
张子敬说完,转头吩咐船舱外二人,李灵儿见势,连忙开口劝阻道,
“大师兄,你替咱女儿积点阴德罢!”
李灵儿本欲教张子敬看在女儿面上手下留情,不料张子敬闻听此言,勃然大怒,反手又打了李灵儿一巴掌,李灵儿见张子敬不听劝阻,只得闪身护在行痴二人面前,视死如归。
一名中年男子见势,右手轻轻一推,李灵儿只觉浑身一震,接连退了数步方才止步,另外一名中年男子拉着行痴二人来到船头。
行痴与慕容婉陡然陷入生死危机,非但没有半分惊惧之色,反而觉得浑身一轻,连以往困扰的心结也豁然开朗,慕容婉转头望向行痴,温柔道,
“行痴,若有来世,我不想做什么妖女,你也不是什么和尚,但愿我们能作一对平凡夫妻,男耕女织”
行痴听得慕容婉此话,不由得心头一震,面对死亡,他不想再背负什么清规戒律,世俗眼光,一心只为武学而活,此刻通通将之抛在脑后,会心一笑道,
“婉儿,若有来世,妇唱夫随!”
“哟呵,真是新鲜了,美女与和尚,嘿嘿嘿死了倒挺可惜”
那名中年男子嘴上如此说法,手上动作却是不停,双手往前一送将行痴与慕容婉推下船头,恰在此时,众人忽觉眼前一花,接着残影闪掠船头上已然落着三道人影,居中一人身长七尺,相貌俊朗,眉宇间英气逼人,不是牧晨又是何人,至于牧晨身旁二人,自然是方才被推下船的行痴与慕容婉了。
牧晨左右望了一眼行痴与慕容婉二人,满是歉意道,
“行痴,慕容师姐,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阿弥陀佛,不晚不晚,晚也不晚!”
行痴轻声唱了一声佛号,神色间无喜无悲,慕容婉嗔了行痴一眼,转头又望向牧晨含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