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方落,三人之间凭空多出一道残影,风千千尚未看清来人样貌,忽觉一股霸道至极的阴煞之气迫得自己连连后退,连送出的真气也反噬而回。
风千千骇了一跳,连忙运转全身真气预备迎敌,孰料这时那残影随手拍出一掌,速度之快竟教人反应不及,只见一股阴煞之气一分为二分击风千千二人。
那掌劲阴柔如风,风千千只觉浑身一冷,周身上下却是安然无恙,只道那人是在故弄玄虚,正如此想,心底莫名升起一股烦躁与愤怒,仿佛唯有杀戮才使他兴奋。
风千千浑身一颤,猛地清醒过来,却见一旁李由早已双眸赤红,口中胡言乱语,状若癫狂,风千千面色微变,心知方才他二人中了天魔宗宗主的招了,好在他及时苏醒,此际更不敢怠慢,闪身来到李由跟前,伸手拍了一拍对方肩头,夹杂着浑厚内力大吼道,
“醒来!”
李由晃了一晃,恢复神智,长鱼恨神情诧异打量一眼风千千,实不知对方如何在自己一招‘魔由心生’下这么快清醒过来,前有牧晨,后有风千千,长鱼恨不禁怀疑自己这一招并未练到家了,以至于他并未及时出手。
“撤!”
风千千与李由彼此相视一眼,满是震惊之色,只觉这天魔宗宗主名不虚传,绝非自己二人能敌,于是按照原定计划,退到九刀会总堂以图后策。
说来缓慢,实则极快,自天魔宗宗主现身以来不过一息时间而已,芒风部与九刀会当机立断,选择突围,天魔宗众人有些还不明所以,并未立时去追。
“杀!”
长鱼恨望了一眼突围而去的九刀会众人,负手站在原处,嘴角荡起一丝神秘笑意,大手一挥,落后的黑羽城数百将士被天魔宗高手尽皆斩杀,天魔宗长驱直入直抵九刀会总堂,自此,西门也随之沦陷。
天魔宗进攻天阜山已是临近午时,约莫四个时辰赶路,此时日落西山,黑羽城北门,西门,南门,东门相继沦陷,简而言之,天魔宗攻下黑羽城仅用了大半个时辰,足见其可怖之处。
如此辉煌战绩,天魔宗自然付出了极大代价,天魔宗进攻天阜山时约莫三千余人,此时伤亡过半,四大护法也有两人受了轻伤。
当然,守城一方伤亡更甚,黑羽城守城将士十不存三,仅剩两千人,连城主厉卫廷也受了轻伤,九刀会吴语静与徐凤被擒,其余高手死伤超过七八成。
天魔宗自四处城门一路向前横推,所向披靡,沿途不留一个活口,但凡跑得慢了一步,都被天魔宗高手一刀砍了,一路杀来黑羽城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天空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
“会长”
一个个九刀会弟子临终前,嘴里不约而同喊着一个名字,他们至死也不解如此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为何迟迟不见九刀会会长露面。
“为何不见会长,他是不是早就跑了!”
余下的九刀会高手边战边退,眼见身旁好弟兄一个个倒地身亡,大都心生绝望,猛地想起直至此时,从未见过会长牧晨现身,不禁心怀怨愤,有人带了头,其余人如同炸了锅,纷纷出言附和,一时间怨声载道,军心不稳。
“住口,再敢胡说八道,刑罚伺候!”
不远处萧长乙一声断喝,他身为九刀会执法长老,平日里执法公正,严厉,在九刀会颇有威望,那人见萧长乙横眉冷对,抑制不住心中发怵,便闭口不言,可是堵得住悠悠众口,却堵不住旁人心中所想。
萧长乙人老成精,岂看不出这些人心中想法,只是事实摆在面前,他再如何遮掩也无济于事,只希望会长能及时现身了,或许,留个人替他们收尸也是好的。
“唰唰唰……”
萧长乙一记‘弹木连斩’,一刀化作数道刀光,瞬间杀了面前四个天魔宗高手,带领属下向着九刀会总堂疾驰而去,一丈开外,佘婆左臂挨了一刀,鲜血染红了衣袖,此际正双眸含恨盯着萧长乙背影。
双方一追一逃,约莫过了盏茶功夫,萧长乙一方仅剩七人,萧长乙已是强弩之末,眼见手下弟子越老越少,不由得暗自焦急,倏而,不远处出现熟悉的巷口,九刀会众人面色一喜,心知到了九刀会总堂,便多了一丝生还可能。
“快点,老伙计!”
总堂门口,李由与芒风部众人恰巧早一步到了总堂门口,望见狼狈赶来的萧长乙几人,连忙上前接应,不料这时,东,西,南三面天魔宗高手随之杀来,李由救人不成,反身陷囹圄。
却在此时,一轮轮箭矢自九刀会总堂射向三面天魔宗高手,天魔宗众人只得回护自身,萧长乙等人见势,连忙带着众人一齐进了九刀会总堂,才一进门,便见厉卫廷,周希曼等人,还有两千城防军也在。
九刀会总堂仅剩数十人,眼望着少了不少熟悉面孔,九刀会众人两两相望,眼中难掩哀伤之色。
双方隔着一道大门,两千城防军弯弓撘箭对准门外天魔宗众人,有人身上甚至绑缚着炸药,双方剑拔弩张一时间僵在原处。
“姓牧的臭小子死了么,也不知一点礼数,我们宗主大驾光临,竟然作起了缩头乌龟”
忽听得一声苍老浑厚的男人声音,九刀会众人中有人与他打过交道,认出那人正是毒龙双怪之一的佘公,虽然心中不喜,但并未搭理。
“不许骂我师父!”
花秀早已拜见过师娘周希曼,此时听得有人辱骂恩师,心中怒气陡升。
佘公听得花秀搭话,心中微感诧异,心想此行目的主要便是诛杀牧晨,既然不见他现身,那就只好找他亲近之人了,想到此处,佘公向花秀望了一眼,嘴角微翘道,
“小女娃,老夫劝你改投名师你师父徒有虚名,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如此生死存亡关头,竟然不顾尔等死活,贪生怕死,简直猪狗不如!”
“你你,你个老东西,老不死的,不许骂我师父!”
花秀身为女子,平日里家教极严,想了半天也想不出骂人的脏话,一时间急得面红耳赤,一旁周希曼见花秀如此回护牧晨,不禁心中一暖,正欲开口说话,猛听得一声清朗喝声道,
“是谁在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