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在前世,从十九岁到二十九岁这十年里,他们没有太多交流。
真正和D先生熟络起来,也是三十岁之后的事了。按照时间线,还早,所以他重生以来一直将这件事搁置在了一边,没有去想。
萨瓦莫名上火:“没联系?所以就是0分监护人咯?”
白翎却眉头一蹙,下意识反驳:“他是9。9分,我打的。”
前世连续打了22年,每个月都没落下过。
萨瓦扭过头气不过地嘀咕:“被人丢了还给人打分呢,连条好义肢都不舍得买,丢我们猛禽的脸……”
白翎倒不觉意。他转而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小机器人的脑袋,它立马从待机中苏醒,利索地拿起袋子,从里面一样一样掏东西。
很快,六瓶玻璃装的鲜牛奶被整齐摆在桌上。
“鲜牛奶不经放,一瓶今晚喝,一瓶明早喝。”AI用钳子代替手指,完成任务似的向他敬礼,Salute。
白翎怔怔地看着站成一排的玻璃瓶:“可是这里有六瓶?”
“这个啊,因为主人告诉我,‘多带几瓶,以防他交了新朋友’。”
听到“朋友”二字,萨瓦的脖子“腾”得臊红了,顿时眼神游弋,心虚地望向天花板。
接着,AI打开自己的储存腔,掏出一枚热乎乎显然刚从充电器上拔下来不久的锂电池,热心道:
“还有备用电池,这个是仓库里新找出来的,全新的。主人说,今天降温了,你可能会充不进去电,没办法出门,年轻人要多出去走走,不要被一点小问题绊住脚步。”
AI小声说:“偷偷说,我也很希望你多去我们那边哦。”
这种……在寒夜里,被人惦记的感觉……
白翎下意识攥紧腿上的毯子,低垂着脑袋,张了张唇却发不出声音。
AI见他不说话,便提议道:“你要不要和主人说说话?我可以帮你连线。”
白翎像如梦初醒,倏然抬起之前被冷汗沁湿的额头,被不明戒断反应折磨得混沌的眼珠,萌现了一丝光彩。
AI开始现场拨按键:“滴,滴,滴,滴,嘟——嘟——喂?嗯嗯,是我,哦~好的好的,这就交给他——”
机器人的通讯器内嵌在右钳子上,它就直接把钢铁“小手”拔了,塞给白翎。
白翎慌张地接过来,一手把钳子通讯器贴到耳边,歪着脑袋耸起肩膀夹住,嘴里说着“等一下等一下”,一边迅速弯腰伸手拔了义肢的充电器。他把新电池装上去,连鞋也忘了穿,下床便踉踉跄跄往外跑。
“您好……”
门轻轻带上,一堵墙把声音隔在了走廊和寝室之间。
萨瓦震惊地盯着那道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臭鸟,刚绝对在糊弄我们!什么和监护人关系不好,又送吃的又煲电话粥,这个绝对才是正牌监护人吧?”
雪粒从荧红色的夜幕茫茫撒下,簌簌莎莎的白噪音让每一秒都变得很软很长,仿佛时间在放轻脚步。
白翎躲在楼梯间,一侧肩膀靠着冰凉的墙,握着小钳子通讯器的手指却是热烫的。
他刻意放轻了呼吸,让电磁波传来的声音,流入耳廓里。
“晚上好。”郁沉的声音依旧温和,”我想知道你现在的状态怎么样,方便和我说说吗?”
开门见山地索要一些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