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完东西后,李子明直接“累”得瘫软在了地板上。
他仰躺着,上半身半贴在墙上,肺部呼哧呼哧地喘,任许佳怎么唤他一起离开,也不肯挪动哪怕半步。
喘了一会儿后,就是哭。
泪水夺眶而出,李子明捂着胸口,将手掌紧压着自己的心脏。他紧咬着牙关,干瘪的声音被压缩在嗓子眼儿,如鬼魅一般轻吟呜咽。挨一会儿,这人便仰起头来,从喉咙中挤出了非常难听的哭嚎声——而瞧着这样的他,许佳也不由得开始感到失落……
相较之前,他不再那么累。但心中却一股脑涌上了更多令人胆颤的疲惫。
结果,就连想说几句重话,好好吓这人一下。都已经做不到了……
许佳离开冷库一带,折返回娱乐室那边,从那昏暗房间的酒柜上拿了两瓶酒。
犹豫片刻,他便又不管酒的品种,再拎两瓶、又夹一瓶,统共带了五瓶样式或近似、或相异的酒走回到了储藏室外。
在那儿,李子明仍抱着胸口低声痛哭。
男人穿着件单薄的白色衬衫,下身是一件长裤。因为已经很久没剪过头发的缘故,他发丝很乱,也极毛糙。
“唉……”
许佳低叹了一口气。
他将酒瓶放在地上,再滚过去一瓶。李子明没任何反应,于是他就只得再叹一声,走上前捡起那酒瓶直奔向李子明对面的另一侧墙壁,也不顾这里的地板脏不脏,直接便坐到了地上。
“来,喝点儿吧。”
许佳将其中一瓶递向了李子明。
这青绿色的酒瓶顶部很窄,瓶身是扁的。里面的酒液则盛在深青色的酒瓶中,于灯光下映着淡淡的微光……
“全死了。”
李子明左臂抱着胸口,双腿支在地上,且并着。
他右臂紧紧地环着膝盖,连带着胳膊上的肌肉一并凸了出来。
“我的,伙伴。所有人、他们这次(哽咽),一个都……”
话未说完,他再次咬紧了牙齿。
低沉而嘶哑的凄惨声调,自他的喉咙中轻缓挤出。
“就连孙哥都。就连他都……”
“来,喝点儿吧。”许佳将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毕竟,除此之外,他不知该怎么安慰对方。
所谓男人……
妈的。
去他妈的男人!
这会儿,许佳甚至连那所谓男人或所谓的男人的尊严都不想管!别说是这个,就连他妈该死的中国、该死的BE集团、还有他妈该死的人类和全人类的幸福他也无所谓!现在,他好像只想活着。可却连这种事都不敢往深了想——一旦开始深思,他就又会怀疑起自己继续生存下去的意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