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他暗自啐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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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椎祁逃也似的钻进自己车里,发了很久的呆,回过神来时,低头看到自己半握成拳头微微颤抖的手。
差一点……差一点就又发疯丢脸了。事到如今,居然还心存妄想,真是记吃不记打的蠢货啊。他骂自己。
喻兼而是回来了,那又怎么样?代表什么?难道就会代表是为了他吗?哈哈哈哈哈……一点也不好笑。
根本不可能。
为了黎川也不可能是为了他。为了黎川的可能性还挺大的,毕竟这家伙颇有那家伙的白月光的感觉,那家伙一向对这家伙怀抱不明不白的好感。
说不定,是看杨复坐牢去了,想回来趁虚而入挖杨复的墙角……
乍一看这种可能性荒谬,可比起是为了他傅椎祁,前者就显得有理有据了。至于那匹马是个什么位置,傅椎祁懒得想,爱什么位置什么位置。
总之,他不能再去喻兼而的面前丢人了。不能再眼巴巴地凑上去。
他的手颤抖了好一阵才渐渐平静,可心脏却没有停止这样可耻的反应。
他还是好想见一见那个人……
手猛地攥紧,恨不得给自己来一拳。贱不贱啊。真贱。
……可是。
地下停车场里突然响起一道急促的巨大的汽车喇叭声,是傅椎祁狠狠一拳捶在了方向盘上,碰到了喇叭。
他顺势缓缓地趴到上面,闭上眼睛,脑海里又浮现了那一幕幕怎么都无法忘却的画面,气得他坐起身,对着方向盘又是一顿捶,喇叭声不断回响在静谧的巨大空间里。
最终,他红着眼,把车开走了。
他怕再待下去,自己又会无法控制住灵魂深处那个不要脸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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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兼而在公司附近的酒店定了一个月的套房,他已经回来照常上班三天了,只在第一天的时候听人说傅椎祁来公司开例会,之后再没傅椎祁的行踪消息。
说的人自然是故意说给喻兼而听的,大概是想看他的反应。当初他和傅椎祁在一起的事大家都知道,后来分手,估计也都知道。
这世上总是不缺恶趣味的人。
可惜,喻兼而没有给什么反应,他装没听见。
半个星期过后,部门里有同事的闺女周岁宴,他老来得女,宠得很,在酒店里大办特办周岁暨抓周宴,广邀亲友同事。
这人向来人缘好,就连黎总都答应去了,大家也都欣然前往。
宴会热热闹闹,小公主活泼可爱,人手传阅,啧啧称奇。这个同事笑得合不拢嘴,一叠声地催婚催育。
大家有来有往地聊着,喻兼而隔着大圆桌看着对面的几个同事逗着孩子,突然想起傅椎祁曾跟他说领养小孩。
虽然在美国的时候也不是没想起过和傅椎祁的往事,可近日环境因素,想得更多了。
趁着没人注意,喻兼而只低声和身边的黎总说了下,起身离开宴会大厅,去洗手间。
不巧,男士洗手间管道爆了,满地都是水,正在紧急维修和打扫。
喻兼而:“……”
不是说大酒店的水管就不能爆,但……
工作人员的服务态度还是挺好的,客客气气地引导他去别的楼层。他只好照做。
上完厕所,喻兼而按照记忆原路返回,正等着电梯,电梯上来了,门打开,他与站在里面最中央的傅椎祁四目相对,视线撞了彼此一个措手不及。
毫不夸张地说,这一瞬间,喻兼而感觉时间都是停止的,或者说是拖长的,身边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静得就像世界上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连空气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可当喻兼而看清傅椎祁此刻的全部模样后,再一次愣住了。
今天傅椎祁穿了个很简单的白色T恤,刘海软趴趴地搭在额前,什么造型都没有,甚至还有一点毛躁。
这模样……怪清纯的。
忽然有耳熟的声音问:“兼而,你怎么也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