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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椎祁在公寓楼下不远不近的位置找了家咖啡馆,坐在靠窗位置,密切关注着那边的动静。
先前喻兼而和他聊天的时候,他已经到了美国,存着心思,暗暗打听了一下喻兼而回来的时间。
喻兼而没防备,说了排练结束的大致时间,还说今天的安排是排练完舞台剧就回家继续看论文所需资料。
现在看时间差不多了……
他已经订好了酒店,顶层的总统套房,视野不错,落地窗前有个挺大的浴缸,他要引诱喻兼而在那里跟自己偷情。
都不知道詹骥是干什么吃的,居然这么久了还没发现自己男人的心已经分了一半出去吗?发现了不闹吗?闹起来这不得坚决地分手吗?!
等詹骥坚决地分了手,他傅椎祁不就可以捡漏了吗……
他甚至都有些责怪起迟钝的詹骥来。
正胡思乱想着,突然他看到了那道熟悉的人影——詹骥。
他就操了,两年不见,姓詹的怎么瞧着感觉比以前帅一些了?还真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啊。也许,还因为情场得意就春风得意。哪像自己。
傅椎祁视线聚焦,短暂地看了下玻璃上倒映出来的自己的轮廓,飞快地看回远方。
糟心。
虽然最近重新开始去美容院拾掇自己,但颓废了那么久,也不是说恢复就能恢复的。
下一秒,他看清楚了詹骥身边还有一人,顿时就更郁闷了。
那人戴着兜帽和面具,披着宽大的黑色披风,整得跟演戏似的……确实是刚刚演戏去了。
数个小时前喻兼而给他发了穿着这套杀手戏服的自拍照。
喻兼而走在靠咖啡馆的这边,但傅椎祁看不清他的脸,因为他几乎一直都转过头去对着詹骥,态度十分亲昵。
呵呵,詹骥就那么好看吗?两年了,还没有看厌吗?詹骥那么小,这也能两年?
喻兼而挽着詹骥的胳膊,身体恨不得一直贴在詹骥,跟磁铁似的。傅椎祁看得出离愤怒,都想上前去骂他俩伤风败俗!
可是自己没有这个资格。自己不过就是个也伤风败俗的第三者罢了。
看起来喻兼而很兴奋,甚至走几步还蹦蹦跳跳两下。
还蹦蹦跳跳……真活泼啊。
傅椎祁想了半天,也没想到喻兼而在自己面前有过这样的时候。
和自己在外面的时候,自己想拉拉手,喻兼而都说万一路人看到了不好,只跟自己笑着撒撒娇,自己却已经当是捡了天大的便宜,乐呵得找不着北了,还揶揄喻兼而一个老外怎么那么放不开,现在才发现……呵呵。小丑啊就是小丑。
人家吃得多好啊,山珍海味,鲍参翅肚,自己呢,蹲在路边被人施舍个窝窝头,就捧在怀里跟宝贝似的。
拳头握紧颤抖,强烈的嫉妒和愤怒几乎要将他的内脏都焚烧殆尽,血往脑袋上涌,眼前一阵阵发黑。
而这样激动的情绪在下一刻到达了顶峰。
詹骥和喻兼而停在了公寓楼前,喻兼而完全地转过了身,背对着咖啡馆,踮脚与詹骥接吻。
傅椎祁:“……”
他的呼吸在这一刻停滞,仿佛心跳也同样如此。
他感觉自己已经死了。或者说,还不如已经死了。死了就不用亲眼看到这一幕。
他知道喻兼而和詹骥一直在一起,知道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谈这么久还同居在一起,不可能没有那层关系,就算詹骥很小,但不可能没有,他什么都知道,只是一直掩耳盗铃,刻意忽视。
然而,这一刻,那一幕真切地发生在他的眼前。
他后悔了,乃至于痛恨。
也许不该冲动地跑过来。只不过是听喻兼而哄了那么几句好听的,就忍不住痴心妄想起来,屁颠屁颠地跑过来,以为能捞着什么好。呵呵……
真是可笑啊傅椎祁。
他只不过是随口说的几句,怎么就当真了呢?怎么敢当真的?猪都没这么蠢吧。
傅椎祁僵坐着,从头到脚、从外到内都是冰凉的,脸色灰败,仿佛一具死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