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为什么。”
谢宴辞眼神微黯:“爷只不过是觉得与陆喻州相比,差些运道罢了。”
若不是运道差,姜稚自跟了他,怎么会三天两头的受罪。
先前在宫里差点被嘉贵妃叫人溺死,后又被裴若雪赶出府去,现在险些丢了性命。
谢宴辞一向不信鬼神之说,如今桩桩件件的摆在眼前,仍让他心里不舒坦。
姜稚听了他的话愣住,睁大了双眼。
一向嚣张跋扈的人何时这般垂头丧气过,倒叫人又奇又怜。
“陆喻州只是祭酒之子,王爷乃当朝皇子,身份天壤之别。而且此人阴险狡诈万不及王爷光明磊落万分之一。”
“更别提王爷上阵杀敌时,陆喻州还在高谈风花雪月。”
“王爷阅历丰富,字写的也极好。就连相貌,陆喻州还比王爷矮上半截。”姜稚眨着眼睛,歪着脑袋看他,像是极为不解:“好端端的,王爷为何要与陆喻州比,没的晦气。”
谢宴辞没想到自己一句无意识的感慨,倒引得姜稚长篇大论出来,不免忍俊不禁。
“哦,爷在你心里就是这般好?”
“若和陆喻州相比,倒是强上一些。”
姜稚故意气他,记起空蝉说过的话,心中微动:“若是妾身当初非要嫁去陆府,王爷当如何?”
还能如何,自然拍马入府抢人。
可对上姜稚清澈的目光,话在嘴边却拐了个弯:“若真到那时,端看你如何。你这性子,若不是自愿。就算爷将你抢进府里,怕也不安生。”
姜稚目光躲闪,只觉心头发涩:“若我厌极了王爷,视王爷为洪水猛兽,拼死也要嫁给陆喻州呢。”
谢宴辞本是与姜稚说笑,可见她神色认真不似作伪,不由怒道:“你敢?!”
姜稚丝毫不惧:“话头不是王爷先起的么,现在朝着妾身发火做什么。”
说着一扭身子,就想赤脚下床。
那一脚的伤痕衬着白腻的肌肤实在有些触目惊心,谢宴辞连忙拦了她,啧了一声:“怎么说着说着话还说恼了,你现在越发不将爷放在眼里了。”
“刚刚还说王爷在妾身心里千般万般好在,现在又怪妾身不将王爷放在眼里。”姜稚冷哼道:“王爷是越发难伺候了。”
“好好好,是爷难伺候。”谢宴辞将人又按回榻上:“爷就不该多嘴说那一句。”
“那王爷且说说,妾身若爱死了陆喻州该当如何?”
怕姜稚再闹,谢宴辞还真认真想了这个问题。
脑子里闪过她与陆喻州站在一起,凤冠霞帔的模样,不由气的牙痒:“若你们二人真情实意,爷自当成全。”
“若是陆喻州背信弃义待你不好,爷自当让他付出千倍百倍的代价。”
姜稚心里一酸:“倘若……有朝一日妾身是因为王爷而死呢。”
话音未落,唇已经被人堵住。
谢宴辞的力道有些重,几乎是撞过来,两人牙齿碰到一起,姜稚疼的闷哼了一声。
出乎意料,他只是一触即分,并不似往日纠缠没个餍足。
知道惹恼了他,姜稚颇有些心有余悸的捂住嘴,不说话了。
见她脸上露出后怕之意,谢宴辞神色稍缓。忍了又忍还是脱口而出:“真有那么一日,爷拼着入了地府也要将你寻回来。”
入地府,可不就是入了地府。
姜稚讪讪的放下手,虽低着头却仍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炙热的发烫,转移话题说道:“王爷可曾见过妾身救下的那个孩子,他现在如何了?”
谢宴辞正查看着她脚上的伤势,闻言手上的动作一顿神色自然:“那孩子已经交给了稳妥之人,你不必操心。”
听到谢宴辞这样说,姜稚心里虽有些怪异,却也没有起疑。
她到底没有生养过,带着一个襁褓中的孩子委实不合适。
况且这寺里还有养育过孩子的婆子夫人,交到她们手上想来更合适。
正说着话,寺里的僧人送来热水和干净的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