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面面相觑,尤其是看见傅淮山被泼了一身红酒。
傅淮山在盛州是神一样的存在,德高望重,谁见了他不是敬重有加?
但此刻,他身上全是红酒,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软塌塌地垂落,狼狈得像一条落水狗。
他身上那股令人望而生畏的神性忽然就消失不见。
就好像他多年凝聚的权威一下子被打破了,他也变得不那么神了,也是可以被人轻易从神坛上拽下来,踩进泥里。
野心家们眼睛里烧灼着欲望的火焰,如暗夜伺机反扑的猛兽。
林秘书飞快拿了餐巾过来给傅淮山擦衣服上的酒渍。
林秘书开口责备:“二少奶奶……”
话音未落,被叶绵绵冷声打断,“林秘书,闭嘴吧。”
林秘书一双眼睛老辣狠毒,看向叶绵绵时,像毒蛇吐信。
叶绵绵却不惧,耳边传来傅淮山爽朗的笑声,“林秘书,干嘛这是?苏总又不是故意冒犯,脚滑了而已。”
林秘书浑身的杀气一敛,低垂了眉眼,“是,年轻人冒失,董事长海量,是我眼睛里揉不进沙子。”
傅淮山轻轻拍了拍林秘书的肩膀,“老家伙,一把年纪了,别像年轻人一样横冲直撞,显得一点也不稳重。”
这话是在训斥林秘书,实际上却是在内涵叶绵绵浮躁。
叶绵绵莞尔,“傅董果真是宰相肚里能撑船。”
傅淮山摆了摆手,“小事,你们玩得开心,我去换身衣服。”
傅淮山撑着自己最后的威严,昂首挺胸地走出宴会厅。
叶绵绵看着他的背影,幽幽冷笑,“死装!”
傅淮山这人在外面装的人模狗样,其实早就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刚才那杯红酒,她真没泼错,就是少了点,不足以让他颜面扫地。
*
酒店外,傅淮山脱掉湿淋淋的外套,砸进林秘书怀里。
他沉眉敛目,一脸凶相,“你刚才死哪去了,让我丢这么大的脸!”
傅淮山好些年没被人当面泼红酒,刚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没发作,这会儿脸都气绿了。
林秘书:“对不起,董事长,我刚才去散播谣言了。”
傅淮山当众承认叶绵绵是傅家的二儿媳妇,又跟大儿子有瓜葛,他当然要去煽风点火,同时把秦氏集团捆绑到自己的阵营中。
尤其是被秦氏收购的逐浪直播和驰跃,这两大新兴产业。
在远辉集团被国外基金做空,又被秦氏打压的情况下,对外声称秦氏不过是接盘了远辉不赚钱的项目。
那么傅淮山依然站在神坛,远辉集团依然是不可动摇的。
他要去散播的就是这个信念,否则一旦让这群茹毛饮血的人得知远辉集团已经跌落神坛,他们也会跃跃欲试,瓜分远辉集团的市场与利益。
这场“商战”没有硝烟,只有不要脸。
只要让叶绵绵的身份与远辉集团绑死,那么秦氏就会扮演远辉的“护卫”这个角色。
偏偏他们不要脸,叶绵绵就更疯,直接掀了棋盘,不跟他们玩了。
林秘书费心造谣一晚上,都没有叶绵绵那杯红酒的杀伤力大。
毕竟如果叶绵绵与傅家的关系好,她怎么会往傅淮山脸上泼红酒?
脚滑也不会!
傅淮山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他寒声说:“上车再说。”
两人坐进车里,车子驶出去,傅淮山整个人都阴沉沉的。
身上的红酒味熏得他脸色更差,他目露凶光,“找几个人,给她点颜色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