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文桐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此处乃是花园的池塘,骆文桐身为外人,未经允许如何能够来到这个地方!张伯啸看着骆文桐一袭黑衣,便知道他来者不善。大脑飞速旋转,张伯啸突然想到骆文桐和裕王走得很近,裕王被禁足,骆文桐似乎也消失在大众眼前。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许久不见,张大人依旧能认出来我,真是感动。”见张伯啸认出自己,骆文桐倒有意外,毕竟他方才以这副模样回了一趟家,引起了不好姐妹的尖叫。就连母亲面对他都有些恐惧。亲人这般反应,骆文桐心中感慨万分,可随即压下,大业在前,哪里容得下私情。关于骆文桐的一些决定,骆氏一族并不是全然欣赏,太多人觉得他将全族都带入了没有回头路的深渊。骆文桐乃是勋贵子弟,不争取从龙之功也能安稳一生,为何要踏入这条路?“骆文桐,你疯了吗?”尖叫声传入骆文桐的耳中,他终于想到自己已然娶亲,那是刘氏。出身高门的刘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任谁看了都不会心生厌弃,可她偏偏嫁给了最讨厌她的骆文桐,两人成亲之后,没有一日不在争吵,骆文桐喜好美人,刘氏却善妒,等到骆文桐庶出子女接连不断出生,,刘氏始终无孕时,刘氏再没了趾高气扬的模样,她变得沉默,唯有看到骆文桐时总会压不住自己脾气。骆文桐一袭黑炮回家,不是看望父母妻子,而是将族中人困在一处,有些人不满大声斥责骆文桐,下一瞬就被人带了出去,唯有尖叫响起,院中百人瞬间鸦雀无声,恐惧弥漫开来,有哭声响起,又突然消失。此时开口的刘氏格外明显,那个一直忘记她的骆文桐也终于看向了刘氏,他竟不知,心高气傲的刘氏也会为其他人忧心,如此关键时刻,她竟然敢骂他?惊讶消失,怒火涌上心头,刘氏她凭什么!同样都是勋贵子弟,两人的婚事根本由不得他们自己决定,可骆文桐觉得虚伪的刘氏总是对自己发脾气,而他一再忍让,当初通房生下庶长子难道他愿意吗?刘氏嫁了人可曾对他柔顺过一回?若不是刘氏过分,他又怎么会喝酒,怎么会宠幸一个下贱的婢女,这一切根本就是刘氏的原因。不过到底是他做错了事,刚刚出生的孩子十分像他,骆文桐倒也有些喜欢,可看到刘氏时难免心虚,那段时间骆文桐待刘氏很是低声下气,两人倒也颇有些风平浪静的感觉。谁知生下孩子的婢女骤然离世,这也导致了夫妻二人再次离心。骆文桐怀疑刘氏动手杀人,刘氏不满骆文桐将孩子放在自己名下的决定,两人撕开原来的温情模样,将整个骆家闹得人仰马翻,骆文桐几次想要休妻,奈何刘氏曾经也是高门贵女,两家不会因着他们这些小辈而坏了关系。骆文桐因此不愿留在家中,寻求调往他处的路子,等到如愿之后,骆文桐几乎不曾回家,纵然年节团聚也不会去见刘氏,一别经年,如今再次看到刘氏倒有些陌生。“刘氏。”骆文桐并未取下脸上的黑色面巾,语气毫无波澜,仿佛他们二人不是多年怨偶,而是素昧平生的陌生人。刘氏对这样的骆文桐一点也不陌生,他们二人成亲多年,最好的时候也不过如此,可刘氏最厌烦的便是骆文桐这副模样。凭什么,骆文桐他凭什么这么对她!她宁愿和骆文桐日日争吵也不愿意每日活得像个透明人一般。可现在见了这样的骆文桐,刘氏心中除了怒火还有恐慌。骆文桐这是要做什么?她知道骆文桐和裕王走得近,可裕王已经失势,如今最紧要的是和裕王拉开关系,避免被太子清算。骆文桐他怎么敢?“骆文桐,你也姓骆!”院子里渐渐站满了骆氏一族的人,不是所有人都对骆文桐十分客气,他们其中也有对骆文桐和裕王关系心知肚明的人,如今见骆文桐这副打扮,随即明白骆文桐想要做什么。无非是集全族之力,一起同裕王起事。可东宫早定,裕王失宠,为何骆文桐还执迷不悟,要带着所有人一起去送死!有人吵嚷起来,还不等他指着骆文桐的鼻子痛骂,就有人将他带了出去,而后便是一声惨叫。声音太过凄厉,使得吵嚷的众人瞬间安静,他们不由自主地看向骆文桐,却见他什么反应都无。压抑的沉默中,刘氏却站了出来,骆文桐看着刘氏的目光中不仅有陌生,还有好奇。他倒是不知道这女人还有站出来的勇气。“都是同族之人,你为何这般残忍。”先前的争风吃醋,大打出手,刘氏也会觉得骆文桐不够男人,可如今的骆文桐让她感觉十分陌生,他不同于从前的大吵大闹,却让她忍不住战栗。“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见刘氏虽然害怕,却还敢说出违逆他的话,骆文桐只觉好笑,他早已不是从前那个人,待尘埃落定之后,他第一件事便是给刘氏一张休书。自从庶长子出生,刘氏就觉得自己是个笑话,可那些事情并没有摆到她面前,只要她足不出户,那些嘲笑的事情就不会闹到她面前。可如今骆氏一族几乎全都在此,骆文桐几乎不给她留半分颜面。藏于心底深处的怒火在此刻猛地迸发,刘氏猛地冲到骆文桐面前,她的举动十分突然,就连看守众人的护卫都没有来得及阻止。刘氏眼中满是癫狂,她一把抓下骆文桐的蒙面黑巾,大声道:“你以为你还是从前的骆文桐吗!”骆文桐如今不将刘氏放在眼里,刘氏又何尝怕过骆文桐,骆文桐与裕王狼狈为奸,刘氏娘家却是中立,不曾参与夺嫡之事,且刘氏的兄弟能干,在官家面前也能说个脸熟。女子的狞笑戛然而止,她看到骆文桐的脸,变得和从前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