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将春晓从睡梦中唤醒,睁开眼睛的时候春晓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主要是最近时间颠倒,她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只能看着周围人的衣服判断是今天还是明天,又或是后天。
扭过头,春晓并没有什么大动作,她知道余年或是余月肯定在旁边,如果有了大动作,倒会让辛苦的两个人再次进入忙碌状态,倒不如让她们好好休息。春晓觉得自己已经在慢慢好转,浑身无力的身体更像是因为久睡导致的昏胀。春晓熟练地看向窗外,这时薄雾刚刚散去,太阳却还没升高,让人分不清是日出前的寂静还是日落后的安宁。
醒过来的事情到底没瞒太久,春晓的呼吸不像睡前那样浅淡,余年最是细心,一早就发现了,她抬起头,还有些睡眼朦胧,见到春晓醒来,第一动作是揉眼睛,确定不是自己眼花后才笑着道:“将军今日倒是醒得早。”她的声音不高,却也将一旁的余月吵醒,两人再不休息,搀扶着春晓洗漱,等到再次回到床上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
“别,日日在床上躺着我都有些累。”春晓让余年将自己搀扶到将军椅上,看着昨日扶柳和秋叔岐处理的公文。余年担心她累着,仔细打量一会,见她状态尚好,这才让余月好好看着,自己就去准备膳食和汤药。
余年总是信不过别人,这些入口的东西都得亲自看着,饶是春晓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她和妹妹明明安排好了时间,她也安心不下。
等到秋叔岐和扶柳来的时候就看见春晓正在用药,他们还以为春晓刚刚醒来,却看到旁边翻开的公文,面上都有些生气。
“一醒来就做事?也不知好好顾惜自己的身子。”扶柳声音略高,可看到春晓苍白面色,声音又渐渐回缓,最后显得颇为无奈,她总是拿春晓没办法的。
秋叔岐显然也是这个意思,只是扶柳开口,他也不好再重复。他眼下青黑有些明显,显然一夜未眠,想着信中的事情。说来有些好笑,昨晚警告向东时倒是着急,等到了他自己才觉得难办。
春晓的心思,秋叔岐不是不明白,如今明明被权势困住,春晓明明决心退步,可为什么难以如愿呢?
想到此,秋叔岐心中就想叹气,他以为自己藏得结实,不想刚一坐到春晓身旁,看着春晓一大碗苦药灌下去,她却不曾喊过苦,甚至眉头都不皱一下,他有些怜惜,又有些可惜,他很想为春晓抚开眉间轻愁,可她根本没有愁绪。
她太忙了,事情太多了,又想亲力亲为,想把事情做好,春晓明白自己的时间不多,如今的权力都是因为魏修愿意给,如果哪天他不给了,她也留不住。
纵然留不住权势,可她还是想要留下一些东西。
比如育婴堂中的女婴,比如书院中的女童,她不知道她们还有多少时间,可却希望这短短的时间再长一些。
“你叹什么气?”刚刚放下药碗,春晓就听耳边传来叹气的声音。听出是秋叔岐,春晓笑了笑,她和秋叔岐如今进入一种像朋友又比朋友更进一步的状态,倒是有些像闺蜜。纵然她再忙,有时候也想笑着和秋叔岐说话。
秋叔岐张了张嘴,看着喝着苦药还露出笑容的春晓,他又沉默下来。春晓很少有开心的时候,不如不说,让她再开心一段时间,反正这件事是瞒不下来的,等那个时候,她会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我没叹气。”秋叔岐直接否认了刚刚的所作所为,春晓笑着看他一眼,倒也不和他争乱,那太幼稚了。
春晓扶着桌边站起,旁边的余年余月一脸小心,想要掺扶着她,却见春晓摇头:“不用,我已经好了。”她看着窗外,声音中也带着些许温柔:“今日天色不错。”
本该是阴雨绵绵的江南,今日倒是一个艳阳天,因着是秋日倒也不热,只让人觉得世间明媚不过如此。春晓突然来了兴致:“要不出去走走?”她看着周围几人道。
奈何没有人应她的话,黄李一早留下医嘱,不能吹风不能劳累,春晓只好无奈坐下,余年还给拿来了披风,细心照料,仿佛春晓是个玻璃人,不能经受半分风雨。
扶柳见春晓精神不错,将手中公文递了过去,又开口道:“昨天向校尉回来了,你不是要找他?要不要将他喊来?”一句寻常的话,旁边的秋叔岐身姿却有些僵硬。
他哪里会撒谎,又哪里会遮掩心绪,听到春晓要找向东的话,只能像个孩子一样无措地看着门外,心中不知闪过多少想法。
春晓奇怪地看了秋叔岐一眼,今天见秋叔岐之后,春晓便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秋叔岐似乎不敢看她?
难不成做了什么亏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