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徐雪松带着婉贞在徐州城里闲逛,身后跟了几个下人和几个丫鬟,百姓们见二人上街,也都过来争相拜礼,二人也不停地回礼。突然,见那边有几个身影攒动,他们竟抱着一个女人,婉贞几步跟了上去,“婉贞,你去哪?”“别吵!”二人进入胡同,跟着脚步声继续向西,一直跟到城西荒野,见那群人将抢来的女子关在一处石洞内,婉贞看向徐雪松,徐雪松摇头不语,表示也不知情况。婉贞一阵轻功,踏石过去,手中的树枝在那群贼人身边来回比划,只几个回合,贼人们被打倒在地。“女侠,饶命,女侠!”……布政使司徐府。其实这个徐大人是认了徐老太爷做干爹,这才改姓了徐,他本来的姓氏也无人知晓,但是官场上,民间里都叫他十六爷,因为这人吃的每一顿饭,必须要有十六道菜,无论早中晚三餐,必须十六道菜,另外他的小妾们没有超过十六岁的,这些姑娘们大多数是从外地买来的,或是抢来的,这十六爷除了花天酒地找小媳妇也就没有别的爱好了,至于他在徐州城里都为百姓们做过什么好事?没有,一件也没有,所以在百姓眼里,这十六爷就是个泼皮无赖,而且还是掌控徐州财政的泼皮无赖。这十六爷正用完早饭,下人们把桌上的二十几个盘子端了下去,十六爷抱着几个娇妾又开始烦恼这中午吃些什么好?正在此时,下人来报,说徐雪松,赵婉贞前来。十六爷赶忙擦嘴,又赶走了小妾们跑出去迎客。“哎呦,雪松啊,赵掌门,来来来,屋里坐,屋里坐。”三人来到前厅坐下,十六爷为二位斟茶,看得出来,他对待徐雪松和婉贞还是非常客气。婉贞开门见山道“十六爷,朝廷命我查徐州盐税一事,你可知道?”十六爷故作疑惑,摇头不语。婉贞道“我家徐老太爷知道此事了,也是及其配合我,还说了,若是有人从中作梗,耽误我办差,他一定不会坐视不理。”无奈,十六爷看向徐雪松,徐雪松认真点头,“这次徐州查盐税可不是像从前随随便便了事,十六爷你应该知道,这次办案没有钦差大臣,而是姚广孝大人亲自督查,这个姚大人你应该清楚吧?谁若敢与他作对,那可就是与皇帝作对。”十六爷缓缓拿起茶杯,双手有些颤抖。婉贞起身左右看了看,笑道“十六爷,你这家中布置可真的气派呀,随便一个物件也是价值连城吧?哎?那边那个屏风是哪个朝代的?”婉贞随便一问,十六爷登时腿就软了,马上道“呵呵,雪松啊,赵掌门,不如这样,我叫下人准备酒菜,咱们慢慢聊,慢慢商量。”婉贞道“不必了十六爷,我给你简单算一笔账,大明洪武年间每一年的盐税是三百五十万两白银,如今永乐九年,应收盐税绝不会低于四百万两,再平均到两京十三省的话,那就是小二十七万两,二十七万两在再除去南直隶其他城县,那么徐州城的盐税应该是在十万两上下,可是去年你实际交给朝廷的却不足五万,那么其他的五万两在哪?十六爷,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我是代表朝廷在问你。”十六爷坐在椅子上差点摔掉,又赶忙道“赵掌门,这样吧,明日我亲自去徐府拜访您,我呢,拿这个数孝敬您,可好?”十六爷伸出了一根手指。婉贞笑着不语,徐雪松道“这是多少?一万两吗?”十六爷笑着点头。徐雪松看向婉贞,婉贞笑道“十六爷,你欠朝廷几年盐税了?初步估算也有三年了吧?三个五万两白银那可就是十五万两!呵,你居然用一万两想打发我赵掌门?你,再好好想想。”十六爷满脸委屈,一声不吭,他这是在装糊涂,拖延时间。婉贞道“十五万两!你吐出来十三万,可以保命。”徐雪松心里算了算,婉贞不是说要回来七成即可吗?十三万?那不是九成吗?哦,呵,婉贞是防备十六爷他讨价还价。十六爷吓得大声抽搐,好似要昏过去一样,徐雪松道“十六爷,大家都是体面人,你也不别太丢人了,不好看。”无奈,十六爷唉声叹气道“二位呀,适才这账啊,可不能这么算呀,我承认,我确实中饱私囊了一些,可是大头也不在我这呀,我哪有十三万两银子孝敬您二位呀?”婉贞拿出一块黑色玉牌,上面刻着一个“姚”字。“十六爷,你可认得此玉牌?”十六爷左右横竖看了看,摇了摇头,“没,没见过,姚?难不成是姚大人的令牌?”婉贞点头,道“废话不多说,姚大人令牌在此,你现在就把你所贪污税银的去向一字一句说清楚,要不然,别说我和雪松,就算是徐老太爷也保不住你!”徐雪松又是疑惑,姚广孝的令牌?这?原来婉贞和姚广孝的关系这么近!就这样,在婉贞的威逼利诱下,长达两个时辰的盘问结束了,虽然十六爷他吐不出来十三万那么多,但是算上变卖古玩字画的钱,也能凑出来四万两,而其他的,婉贞将继续向那个按察使老头子和知府大人去要!因为这些贪污的银子,绝大多数都在这三人手里,只要人在,银子便在,若是他们将其挥霍了,呵,拿命抵债!婉贞心想,这十六爷会不会是在给徐老太爷打掩护?难道徐老太爷一分没拿吗?不太可能吧!唉,算了,再怎么说,徐老太爷也是我的公公呀。婉贞道“适才咱们所说的话都在此记录了,十六爷,你若是反悔,呵,那么下一步就不是我赵婉贞出面了,你可知晓?对了,你在城西荒野处有一个地方是藏女人的吧?呵,你的那些手下已经被我抓了,哎呀,按照大明律法,拐卖女人,呵,腰斩还是凌迟?哈。”婉贞点了一下黑玉牌,十六爷吓得浑身颤抖,只好低头苦笑。婉贞又道“提醒你一下,别去找徐老太爷求情,在这个节骨眼上,他,绝不会见你们的。”待徐雪松,婉贞走后,十六爷赶忙去找那按察使老头子和知府想办法,看这银子,如何才能凑上。路上,徐雪松问道“你的黑玉令牌?真的是姚广孝给你的?”婉贞捂嘴一笑,“你猜?哈哈!”婉贞蹦蹦哒哒去看那边的胭脂水粉店铺,徐雪松笑着一路跟去。“婉贞,你说十六爷他们?会老老实实交出那些银子吗?”婉贞抿嘴摇头,“不知道,应该不会吧,不过他们再怎么折腾,呵,最终也会乖乖交钱的,再怎么说,命,还是第一位呀,把那个红梳子给我看看!”婉贞挑选着梳子,水粉,徐雪松在一旁担心起来,“婉贞,你这样一家一家查下去的话,我怕你有危险,我好担心!”婉贞笑道“雪松啊,这个世上能伤到我的人也就那么几个,而这几个人是不会动我的,你放心好了。”听了这话,徐雪松一愣!“婉贞,你又在耍我,你的那点功夫,连我都打不过吧?”婉贞回头就是一拳!“哈!你敢说我打不过你?看招!”婉贞小指点了一下胭脂,蹭在了徐雪松的额头上,接着大笑跑了,徐雪松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额头上的一点红,“哇!婉贞!别跑!看我抓到你的!”二人嘻嘻哈哈跑在徐州城里,真真像极了新婚的小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