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安娜沿着别墅区的人行道行走,泛黄的路灯拉长她的身影,时浓时淡,时长时短。
走了约莫半小时,走出别墅区,心情才一点点平复。
她想起周六那晚,谢修意曾说过的话。那时候,他已经考虑到继母不愿离婚。
他说过,会帮她的。
斐安娜有些不确定地给谢修意发了条信息:“修哥,我继母不愿意离婚,下一步我该怎么做?”
谢修意没直接回答她,而是问她方不方便接电话,斐安娜说了方便,他的电话直接打进来。
“喂,修哥。”
“刚跟你继母谈完?”
“嗯,从别墅出来。”
“她怎么表态?”
斐安娜将自己刚才在别墅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他。
继母的威胁,对她来说是套在脖子上的铁索,但对谢修意来说,只不过是桑蚕吐出的一根蚕丝。
一抬手便能解开她身上的桎梏。
等她事无巨细说完,他轻轻哼出一个鼻音。
“嗯。你什么都不用管,等你的继母主动找你谈离婚就行,我会替你解决好。”
“……”
又一次说替她解决好。
斐安娜这才意识到,他说替她解决,是完全不用她插手。
该跟他说谢谢,可是这两个字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谢修意那边似乎是参加什么宴会,助理提醒他准备致辞,他匆匆与斐安娜说了再见,有问题再找他。
她不敢再找他。
有人愿意为她解决麻烦,她应该高兴,但她却高兴不了一点。
完全脱离自己掌控,只能依赖别人。这种感觉如同失重,悬在半空中,决定生死的瞬间无能为力,只能等别人来救援。
她讨厌这种完全依赖别人的感觉,没有一点安全感。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只有自己,才是最可靠。
当年父亲发生意外,她唯一的依靠倒了,任何事她都插不上一点手,甚至自己的命运都被人掌握。
她好不容易才挣脱桎梏。
也是从那时开始,她再也不会让自己的事彻底脱离自己的掌控。只能看别人的脸色行事,不敢有一丝忤逆。
可现在事关父亲,她又怎么敢拒绝。
也正是因为事关父亲,她也不愿意完全撒手不管。
每天除了乐团排练,她就独自研究如何摆脱继母的威胁,并且让继母主动提离婚。
慕夏没有察觉到斐安娜的异常,她也每天都要关注舆论的走向,有不少事情处理。
甚至每天复审乐团视频,她都交给了泰勒去做。
师清音到法国已经一个星期,她没有直接找剧院的审查组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