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睿矫健的步履稍顿,他拄着拐杖朝琴房的方向看去,思索了一会儿。
“你去通知她我来了,见机行事,我在大厅等着。”
“好的,老爷您稍等。”
所谓见机行事,自然是慕夏发脾气就不行事。
管家毕竟在这里多年,暗话自然都了解。
他去到琴房,敲了敲门,小心翼翼推开门:“小小姐,老爷来了。”
慕夏蓦地回过头,眉头下压,漆黑的眼瞳幽深不见底,似乎藏着吃人的猛兽。
管家被她这一眼看得“咯噔”一下,见机不对,他不准备行事。
他正准备说点什么跳过话题,慕夏的眼睛轻轻耷拉,暴戾的眼神缓和了几分,她问:“有事吗?”
“老爷有事想跟你谈。”
慕夏心头一动,脸上则是不动声色:“正好。我也想跟他谈谈。”
夏明睿坐在大厅,拿着茶杯独自喝茶,罕见地没有在那里抽水烟。
“外公,我想去找母亲,麻烦你替我安排一下。”
慕夏没有浪费一秒钟,开口直接提条件。
她脸上神态冷淡,丝毫没有泄露出半分心底的忐忑。她预料到不会那么顺利,也想好用怎样的姿态据理力争。
然而夏明睿爽快答应了:“不过去之前,你需要替我打探清楚一件事。”
夏明睿和盘托出困扰他的事,慕夏同样爽快答应。
她没有再将自己关住写曲,她先去了一趟工作室,单独指导了一会儿斐安娜练琴,然后就如夏明睿期盼那样,流连各种沙龙聚会。
流连沙龙聚会只是障眼法,她真正想做的事,只有指导斐安娜练琴。
当然,指导练琴也是假的,她只是利用斐安娜的手机与谢言联系。一边通风报信,她即将前往修道院,一边让他打探夏明睿的事。
她在商政名流这个圈子混得很好不假,但她最大的人脉关系,还是要算谢言,以及远在国外为她打点一切的亲友。
他们里应外合,天衣无缝地配合。
不消三天,有了结果。
慕夏如约参加画展,从接头人那里获得了邀请函,也得到了对方的提点。
进入庄园后,想融入他们,那就任何事都不要拒绝,接受所有邀请,摒弃人性。
慕夏懂了,这是投名状。只要给对方递出自己的把柄,才能嵌入到深沟里,与深沟同为一体。
慕夏当晚转告了夏明睿,并将邀请函给他。
夏明睿两眼火热,拿着邀请函红光满脸,即便是听见慕夏所说的投名状,依然没有按下他的激动。
慕夏眉头微动,忍不住多嘴道:“外公,一但交了投名状,将把柄落到他们手中,一辈子都没法反悔。”
“你就别管了!多少人想交投名状的机会都没有!”
慕夏悲哀地阖了阖眼,她看着眼前的老人,只看到一个被欲望禁锢的奴隶。
她不再劝说,夏明睿决定做的事,轮不到她来干预。
只要他不要反悔当初答应她的事便可。
很庆幸夏明睿没有反悔,第二天就安排了司机,送慕夏到修道院。
到了塞国,他们给慕夏吃下安眠药,等她醒来车子已经来到修道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