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听到后面的话,却再次定住他的脚步。
他似乎无从反驳。
他和慕夏在一起的时间很长很长,他们是青梅竹马,从小生活在一起。
是她治愈了充满戾气的他,如同月亮般追随他十几年,温柔了他十几年。
他将她的爱意当成了习惯,却从不知道为她付出,回应他的爱意。
是不是真的就如同她所言,他对她只是习惯,强烈的戒断反应让他产生不舍?
是不是他不应该那么自私,为了自己一己私欲将她强行留在身边,让她难过呢?
这是第一人格会同意跟她离婚的原因吗?
纪耀司不敢在听下去,悄无声息地转身走下楼梯,不留半点声音。
慕夏反问完便沉默了很久,心事重重地看着天上的星宿。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叹息一声,又再说话,声音与温柔的风声融合在一起。
“哥,其实不爱一个人也很难。”
“我知道。关于爱的所有形象都被他固定,看遍世间繁华归来依然是他。你还是爱他的,但你不想继续爱了,所以处处抑制自己的感情。”
“对,就是这样。”
“没关系的。世界就没有完美的事,爱也没有完美的模样。夏夏,一切随心。吵架就吵架了,你不必埋怨自己,等他来哄你,要是不来,你也就一点点对他死心,离开他也没有一点心理负担了。”
“哥,你在劝分还是劝合?”
慕夏哭笑不得。前一秒像是让她们好好相爱,结果下一秒就成了如何好好分开。
“我劝你跟随自己的心,按照自己高兴的方式活着,不必给自己下什么定义。夏夏,你要开心,你开心是最重要的。”
“哥,谢谢你,我现在好多了。”
流星划过天边,慕夏郁闷的情绪也好像随着这刻流星消失在天边。
纪耀文看到她笑,他也露出淡淡的笑容。
他别无所求,只要她开心,一切都够了。
慕夏把手里的合约签了才回去,她到书房找纪耀司,没看到人,于是回卧室。
纪耀司就坐在卧室里,他脸色不太好,情绪也非常低落,看不出是生气还是难过。
慕夏想着要不要去哄一哄,但转念想到纪耀文的话,她又觉得没必要。
“合约我已经签了。”
慕夏将文件放到他面前的桌子上,纪耀司终于有了动作,收起她的合约。
“好,我安排祈茂负责,他跟你交接,你有任何疑问跟他说,他会替你安排好。”
“……”
说话也瓮声瓮气,他还在生气?
慕夏也有脾气了,以前她还以为第二人格更会哄人,现在才发现,哄个鬼,更会气人才是!
她有被气到了,脸色也沉了下来。
纪耀司站起身,也不知道是不是终于发现惹她不开心,于是轻轻将她拥抱进怀里,温柔地扫着她的后背。
“夏儿。”
他轻轻呼唤,慕夏以为他是哄自己。
可他却说:“我能接受分居,但不能离婚。我知道你不想见到我,我今晚就搬到别的房间去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