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安娜当晚离开。
周一回到音乐厅,到了上班时间乐团首席迟迟不见人,乐手们东瞧西看,跟周围的人打听起来。
当慕夏出现,他们才稍微收敛起讨论声。
曹元才的位置就在斐安娜隔壁,他最先知道斐安娜没来,心里生出几分不屑和幸灾乐祸。
“指挥,我们的首席今天还没来,她出什么意外了吗?”
“安娜请假了,她有事离开乐团几天。今天我们排练《梁祝》,请问有人愿意代理首席的位置几天吗?”
代理首席吃力不讨好。干了首席的活,却没首席的待遇。
按照排位,曹元才是第二小提琴,理应代替斐安娜的位置。
毕竟他这个位置,也需要排练斐安娜的部分,为了在意外发生时能直接代替斐安娜,加上他还拿着不菲的待遇。
可曹元才默不作声,他好像没听见慕夏的话,专注认真地翻阅着琴谱,看得津津有味。
像个优秀的琴手,热爱着自己的音乐。
排练大厅很安静,就像语文老师抽查背诵的课堂,生怕自己被盯上,成为目标对象。
倒是有位在后排的乐手,有些不确定地举高手:“指挥,请问我可以吗?”
“当然没问题,坐前面来吧。”
慕夏做出决定,前一秒还事不关己的曹元才,此时又是惊讶,又是愤懑。
他以为慕夏会求他,至少也多说几句好话。
结果还真的有乐手那么不开眼,自动请缨当代理首席!
他有这个水平吗?
后面的乐手坐到斐安娜之前坐的位置。
曹元才斜睨着他,话里有话地劝告:“这位同事,首席不是那么好当,你把握得来吗?”
“难得有机会能试一试,有什么关系。”这位乐手十分乐观阔达。
曹元才更气了,首席是什么廉价的位置吗,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往这个位置上凑!
咬紧后槽牙,他不掩饰自己的不满,只想将这个位置抢回来。
“指挥,要是首席水平不够,容易妨碍我们的排练进度,随便让人当首席好吗?”
“能进乐团的,都不是随便什么人。每个人都有各自的乐谱,我们每个人只要做好自己就行。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咱们开始排练吧。”
慕夏根本不被挑拨,四两拨千斤还了回去。
给了愿意当代替首席的乐手一个坚定的眼神,她摆好琴谱架,正式开始排练。
如果没有小提琴手愿意代理首席,慕夏的次一步选择也不是曹元才,她就没动过劝曹元才得念头。
毕竟她已经跟师清音说好,要是没人愿意,就麻烦师清音客串几天。
曹元才死心不息,他时刻等着代理首席犯错,或者乐团其他人受到影响,他好趁机将人弹劾走。
结果,当天排练结束他都没找到机会。
憋了一肚子气,他恨得牙痒痒。
解散后,他对着夏思婉便吐槽:“我们的指挥是不是有病,随便选阿猫阿狗就来当首席,反倒是我们这些英皇毕业的看不上,简直有问题。”
“有可能是专门针对我们这些在英国留过学的。你不知道吗?我们的指挥,跟英国最有名的古典乐投资商有过节,就是那个查理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