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夏醒来已经是次日早上。
脑袋浑浑噩噩,像是裹了一层猪油纸。她浑身都疼,骨头像是被敲碎了再黏合缝合上一般。
要说最痛的地方,要数她的膝盖,好像埋了一根针在里面。
缓缓睁开眼,这里不是她睡的房间,看布置反倒有点儿像医院。
“喝点?”
一只指骨修长的大手递给她一杯温热的水,杯子里还放着吸管,生怕她喝不起来。
夏语将刚才坐的椅子拉了过来坐下,似笑非笑看着她,而眼底藏着几分怒意。
慕夏不知道他在生什么气,连谢谢都省了,咬着吸管缓缓喝水。
不知道是摔下楼梯留下的伤,还是夏明睿那一巴掌,她的骨头还在疼,有了吸管喝水也没那么难受。
夏语看着她一脸心平气和,对发生在身上的折磨一无所知的模样,心里又气又郁闷。
好像身上的痛,别人不问,她就永远不会说出口。
“我要被你气死!”
夏语最终还是先开了口,还要被慕夏嫌弃的眼神打量,他更加郁闷。
“你走不动路了,知道吗?”
“怎么……怎么可能?楼梯没有多高。”
不知道牵动了哪一处的伤口,慕夏痛得倒吸一口凉气,后面的话声音也放软了许多。
“呵!”
夏语屈起手指想往她脑门敲,可又怕他动手她就出事了,只能忍而不发,残忍地向她揭露真相。
“外公往你的膝盖里面打了钢钉,他不想让你站起来,不想让你脱离他的控制。也是对你昨晚任性的惩罚。”
从第一句开始,慕夏脸上的心平气和就再也挂不住,她冷着表情,无声地听他说完整句话。
然后,笑了。
邪肆阴森,就像来自地狱的恶鬼。
就说,怎么膝盖会那么痛,像扎进一根针,可不是就是扎了一根针进去么。
“妈妈以前也是被他这么折磨的吗?”
夏语口干舌燥,如实坦白:“妈妈是吃过一点苦。”
“呵,在夏家,是只有疯子才能掌权翻盘吗?那我让他看看,我可以有多疯。”
她笑着说,被水润过的嗓子清澈透亮,说出的话却叫人毛骨悚然。
夏语被她的话吓得胆战心惊:“夏夏,你别乱来。”
“乱来?夏语你怎么敢跟我说别乱来?最先乱来的人不是你么?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目的,但我配合了你的乱来,在我要动手的时候,你就算不帮我也不要妨碍我。”
慕夏冷笑一声,她掀开被子看自己的膝盖,两边都贴了纱布,微微一动,尖锐的疼痛将像是要将她的神经从皮肉里扯出来。
“别动,你做什么?!”
夏语见状连忙制止,按着她的腿,小心翼翼放回去。
慕夏也没打算折磨自己,她只是打算看看双腿的情况,夏语给她放回去,她就没有乱动了。
看了眼病房的门,现在还没人来打扰,可能过不了多久夏明睿又会安排眼线过来。
她抓紧时间问:“你跟纪耀司联系过吗?有没有跟他说我的状况。”
夏语没有回答,反而问:“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摔下来的,外公或者查尔斯推,还是你……”
自导自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