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儿,你在做什么新鲜玩意?”平儿在旁边坐下问道。
莺儿见是平儿,笑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平儿姐姐,你猜吧。”
莺儿扬了扬手中已经编了一半的东西,平儿笑道:“看着像是一只花篮。”
“平儿姐姐好厉害,一猜就着。”莺儿一边说,一边快速地编着,很快,一只小巧精致的小花篮便编成了,递到平儿面前道:“送给平儿姐姐吧。”
平儿笑道:“谢谢,编得可真好看,原来莺儿你还有此等手艺,难怪前儿听她们说宝姑娘身边有个能人,给宝二爷打的络子好看极了,连晴雯都自愧不如,敢情这个能人就是莺儿你吧。”
莺儿笑嘻嘻地道:“平儿姐姐你别听她们瞎说,我算什么能人,咯咯,对了,环三爷的伤好了吗?”
“大好了,今天早上已经动身往通州,还得谢你们家姑娘前儿送来的伤药呢。”平儿笑道。
莺儿笑了笑,一边又折了些柳枝下来编另一种花篮,平儿在旁边看了一会,笑问道:“你出来多久了?宝姑娘身边不用人伺候?”
莺儿淡定地道:“我们家姑娘本来就事儿不多,特别是算账的时候,更不喜别人打扰,所以我就出来园子里散一散,屋里倒是还有人照应着的,不妨事。”
平儿奇道:“算账?算什么账?”
“自然是生意上的账了。”
“原来宝姑娘还管着生意的账啊,真能干。”平儿感慨道。
莺儿摇头叹道:“还不是咱们那位大爷不争气,但凡大爷争气些,咱们姑娘也不必如此亲力亲为,甚至抛头露面打理家中的生意。”
平儿乍舌道:“宝姑娘还得外出打理生意?”
莺儿苦恼地道:“薛家本来就人丁稀少,自老爷没了之后,家中生意无人打理,一落千丈,底下那些掌柜伙计欺负薛家孤儿寡母,没人操持,更加为所欲为了,很多以往赚钱的生意如今都不赚钱了,甚至还赔了不少,偏生大爷又不顶事,终日吃喝玩乐,我家姑娘看在眼内,急在心里,如此下去,不出年,薛家名下的产业只怕就要败空了,说不定还倒欠一屁股债。”
平儿吃惊道:“竟如此严重?”
莺儿撇嘴道:“可不是,要不然我家姑娘何必操这份心,谁不想舒舒服服地在家里待着享福呢。”
平儿不由叹道:“难怪说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就像咱们府里,外头看着光鲜,内里还不是一堆难题,对了,听说宝姑娘这次上京来是要参加选秀的,为何不见动静?”
莺儿道:“推迟了,下个月才开始呢。”
平儿笑道:“以宝姑娘的才貌,自是能轻易选上的,指不定那天就成了皇妃、或者王妃娘娘了,到时婢子见到宝姑娘可就要叩头了。”
莺儿摇头道:“嫁入皇家虽然荣光,但也不见得是好事,终日困于深宫,连父母兄妹都难得再见一面,而且皇宫规矩森严,每日谨小慎微,如履深薄冰,太累人了。”
平儿讶然道:“这是你自己的想法,还是你们姑娘的想法?”
莺儿笑道:“我的想法跟姑娘的想法一般。”
“既然如此,又何苦参加选秀呢?”平儿奇道。
莺儿叹道:“如果我们家大爷争气些,我们姑娘自然没必要走到这一步,还好,这次皇宫选秀还给公主和郡主们选入学伴读,若能选中,自是最好的了。”
平儿和莺儿两人正说着,却见林之孝家的神色慌张走来,连忙站起来道:“林家大娘匆匆忙忙,这是上哪去?”
林之孝家的站定道:“刚刚外头传来一个不好的消息,大舅老爷也被锦衣卫抓走了,说他私占民田,强抢民宅什么的,我这会正要禀报老太太和太太去。”
平儿不由吃了一惊,大舅老爷即是王夫人的大哥,王熙凤的亲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