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包厢很大,里面的装修风格完全是农家摆设,质朴亲和。
走入包厢,仿佛来到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北方农家,几穗玉米挂在墙边,顶棚上能看到圆滚滚的木质房梁,和方形的椽子,全部都被涂成鲜艳的红色,抬头望去,很是喜庆。
包厢的地面是灰色的水泥地面,被打磨的锃亮反光,西墙下有一电炕,铺着蓝格条状的炕席,炕上放置一个木桌,桌上摆着几道农家饭菜,东北乱炖,蒸地瓜,茄子酱,酸菜炖排骨,还有几道炒菜。
在今天,主人宴请客人,以官职大小、长幼为序,以家族、家庭中的伦常关系为序,如果是为远客设宴洗尘,远客便是主宾,其他人则为副宾。
贵妇人这次安排的晚宴可谓煞费苦心,不管是设宴场地选择,还是座位座次安排,都用尽了心思。
因为老爸老妈来自北方,所以贵妇人选择了这家极具特色的东北餐厅,因为老爸老妈远道而来,所以贵妇人把他俩的座位安排到朝东而坐,我和薛欣妍朝西而坐,贵妇人朝北而坐,看来,她对中国宴席的坐序还是很有研究的。
“快过来坐。”
贵妇人手里拿着一个铝制酒壶,酒已经被温热,她正准备给老爸老妈斟酒,看到我和薛欣妍推门走进来,便急忙让我俩入座。
我脱了鞋,爬到炕上,菜香四溢,飘散在整个包厢中。
包厢南墙边,有两位二人转演员,和几位乐器演奏人员,贵妇人摆了一下手,代表东北民间特色的曲调响彻耳边,一首《小拜年》被两位演员唱的绘声绘色,活灵活现。
“正月里来是新年,大年初一头一天,家家团圆会,少给老的拜年,也不论那男和女,哎呦呦呦呦,哎哟哟,都把那新衣服穿呀。”
几人欢声笑语,把酒联歌,酒兴正酣时,贵妇人为自己斟满一杯酒,举起杯,感叹一声说道:“首先,我要感谢二位培养了欣妍,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薄酒饭菜,招待不周,我先干为敬。”
她把手里二两白酒一饮而尽,喝完后,她用纸巾擦了擦嘴唇,又把酒杯倒满,再次举起说道:“王涛和欣妍的事想必二位长辈也已经知道了,起初我在中间搅和了很多事,是因为那时候我还没看透王涛是怎样的人,自从这件事之后,我发现他不是那种急功近利,目光短浅的人,是我错怪他了,从今天开始,他俩的事我不管了,在这里也祝福他俩的爱情有一个圆满的结局,我希望自己的女儿有一个幸福温馨的家庭,只此而已。”
她说的声泪俱下,脖子一仰,喝掉了杯中的白酒,她泛红了眼眸,脸色酡红,轻轻抿了抿嘴唇,又要给自己倒酒,这时,薛欣妍拦住了她。
“你少喝点,脸都红了。”
“没关系,今天不同往日,妈妈一定不醉不归。”
她握住薛欣妍的手,满脸宠溺的看着她,似乎有千言万语涌在嘴边,又被她生生的咽了回去。
杜宸宇来接我们的时候,只有我薛欣妍还保持着清醒,贵妇人已经喝到完全不省人事了,只听她闭着眼睛呓语着什么,老爸老妈被送回酒店,我和薛欣妍手牵手在广场上散步。
夜幕降临,广场上的彩灯喷泉闪动跳跃,一会变幻成耀眼的红色,一会又转变成绚烂的绿色。
前方不远处有几个小朋友脚踩旱冰鞋,正兴致勃勃的滑动着,他们欢声笑语,情绪高亢,好不热闹。
“欣妍,你老妈今天能说出这样的话我很高兴,她现在是彻底的认可我了。”
我正了正胸前的石膏手臂,喷泉的雾气迎面扑来,让我清醒了几分。
“也别高兴的太早,酒话你能信吗?”
“什么意思?”
我急忙回过头来问她,露出疑惑的表情。
“她也没收回你的两年奋斗目标啊,现在你还不能松懈,该奋斗的时候还要奋斗下去,她情绪转变太快,万一哪天看见你纸醉金迷,无限堕落的时候,说不定她又会想方设法的为难你了。”
薛欣妍松开我的手,系上牛仔服上衣的扣子。
“你放心,也让她放心,我王涛不是那种安于现状的人。”
“我当然相信你了,就怕她眼珠一转改变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