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喝了口粥,觉得很烫,又拧开一瓶矿泉水,咕嘟咕嘟的喝掉了半瓶。
王苓听后,不以为然的说:“难怪你会一败涂地,毫无作为,原来什么事都要走一步看一步,没有远见,所以才…”
“别说了。”
我啪的一下把筷子扔到桌子上,站起身就向地下室走去,王苓却满脸的气定神闲,云淡风轻,她觉得是我耐不住寂寞,偷食禁果后又耸了耸肩故作轻松,然而没人能理解我此时此刻的纠结和无奈,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煎熬,我甚至都无言面对家人和亲友,他们定会问我欣妍如何如何,几时筹办婚礼,几时抱子同归,我无法回答,远在异国他乡的恋人,她也无法回答。
我拎着行李,把地下室的铁门上了锁,走到院子,看到王苓依然摆出那副你奈我何的神情,我皱了皱眉,走出院子,把行李扔进车里,回过头说:“我,我走了,你,你照顾好自己。”
王苓呼啦一下站起身,潋滟的美眸中闪烁着两点泪花,她紧紧的咬着下唇,秀丽的脸颊上,布满了哀怨的神情,一扫刚才的傲娇形象。
片刻后,她快步向我走来,重重的扑在我的怀中,哭的泪水连连,泣不成声,那单薄瘦削的身躯,也在微微颤抖。
那名游手好闲的小偷,无所事事的游荡过来,我皱紧眉头,瞪着他说:“滚开,离这远点。”
小偷却阴恻恻的说:“哟,你女朋友真漂亮,什么时候换的?”
王苓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看着他。
小偷抿了抿皲裂的双唇,若无其事的说:“嗨,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何必搞的这么悲伤呢?”
我推开王苓,直接向他冲了过去,小偷讪讪的笑着,他不慌不忙的说:“你要是敢打我,我就把你俩的事说出去,你觉得孰轻孰重呢?”
听到这句话,我脑袋翁的一声,自己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王苓走到我的身边,瞪着他说:“你随便说去,我还真就不怕你耍这一套。”
小偷抱紧双臂,没有言语,只是满脸坏笑的踢着路面上的石子,样子十分欠扁。
“你回院子里等我。”
我扭过身,擦了擦王苓脸颊上的泪痕,又把她推到院子里。
王苓坐在长椅上,满脸恐慌的看着我说:“你不许打架了。”
我点了点头,径自走出了院子。
小偷靠在我的车上,依然保持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神情,我一把攥住他的衣领,就向院子的拐角走去。
“喂,你真的不怕我…”
“啪…”
我一拳砸在他的眼眶上,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哀嚎。
“我这人最讨厌威胁,你以为抓住我的一点小把柄,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实话告诉你,我还真就不怕你出去大肆宣扬,前几天对面早点铺的货架子,和超市门前的电动车,是不是你偷的?”
我低下头,面目狰狞,咬牙切齿,他战战兢兢的别过脸去,似乎被我的气势给镇压住了。
我冷笑一声,帮他揩掉眼眶上浸出的血渍,轻声说道:“我这人就崇尚公平交易,前提是你不想去蹲监狱。”
他半张着嘴巴,神情木讷,黯淡无光,做出一副痴呆状,我又低吼一声:“听明白了吗?”
他的头像小鸡啄米一般,频频点下,我的嘴角上扬起了一丝邪魅的笑容,把他扶起来说:“这就对了嘛,还有,过完年回来,我这个院子里要是丢什么少什么,呵呵。”
他听后,小鸡啄米的模式,迅速变成了拨浪鼓模式,他边摇边说:“不会,不会。”
我满意的点了点头,又踢了他一脚说:“滚吧,人模狗样的。”
他像一只迷失在丛林里的小动物,惊慌失措的跑出了我的视线。
我站在院子口,看着王苓说:“这次真的走了,你保重。”
说完,我便钻进车里,又透过车窗瞥了王苓一眼,她依然坐在长椅上,苦涩的泪水夺眶而出,那凄婉哀怨的神情中,流露出依依不舍的光芒,似乎在告诉我,来日方长,细水长流。
车子驶出城区,我的思绪却七零八落,很不是滋味,那种百感交集,五味杂陈的酸楚,让我真的信了王苓的那句话,你不可能心里同时塞满两段感情,即使有,也是充满了欺骗和谎言。
我摇了摇头,想把这些烦乱的思绪甩开,我傻笑一声,还真的是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车里的广播中,说了一句很映景的话: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