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淡淡的摇了摇头,一言未发,搞得我有些不知所措。
一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走上舞台,他手执竹扇,站立在舞台中央,清了清嗓子说:“我给大家说一段单口相声。”
他说的大家无非就是我们这一行六人,没有掌声,没有喝彩,男子略微尴尬了一些,但他的素养很高,依然平心静气的说:“《孔雀东南飞》大家都知道吧?”
众人回过头去,孙凯朝舞台大声喊道:“知道知道,古代的爱情故事。”
“没错,但这个故事的结局却很凄惨。”
众人一阵唏嘘,依然盯着舞台上的男子,他酝酿了片刻,款款的说:“《孔雀东南飞》是中国文学史上第一部长篇叙事诗,讲的是焦仲卿、刘兰芝夫妇被迫分离并双双自杀的故事,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控诉了封建礼教的残酷无情,歌颂了焦刘夫妇的真挚感情和反抗精神。”
王苓凑到我的耳边,轻声说:“这个上学的时候课本里说过。”
我半张着嘴巴,露出了满脸的痴呆相,支支吾吾的说:“我,我很早就不念书了。”
王苓瞪大了眼睛,盯着我看了片刻,试探的问道:“那,那你的文凭是?”
这是我的软肋,很不想跟人提及自己的受教育程度,我没有言语,她也不在追问下去。
舞台上的男子不像是在说相声,更像是在背诵诗词,他调整了一下情绪,满脸悲切的说:“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两人坚贞不移的爱情感动了无数人,当代的年轻人很少能提及他们的故事,但我们万万不能忘记自己的初心和担当,人活一世,草木一秋,正如那首歌所唱的,还没好好感受年轻就老了,一生爱一人,方死方生,白头偕老,幸福的生活。”
孙凯皱紧眉头,大声喊道:“什么呀,什么社会了,啊?你是来说相声的还是来上语文课的,下去下去。”
他脸颊酡红,抓起杯又灌了一口酒说:“喂,唱首歌听,助助酒兴。”
说相声的男子不慌不忙的走下台去,桌案上的烤全羊已经完全熟透了,我帮王苓割了一块腿肉,她既然一本正经的说了声谢谢,那精致的脸颊上散发出一丝淡漠的神情,我有些诧异,低声问道:“你怎么了?不喜欢这样的场合还是?”
“我没事,谢谢。”
她冷冷的回了一句,既然又说了声该死的谢谢。
我有些气短,看着她说:“是因为我吗?”
她吃了口羊肉,娇俏的身躯坐的笔直,一颦一动都散发着高雅端庄的气息,像一位堕入凡尘的仙子,跟平时的她简直是判若两人,我很不习惯她端着架子,摆出一副冷艳傲娇的姿态,我轻叹两口气,便不在理她。
一名十八九岁的姑娘,走上舞台,她相貌平平,身材矮小,体型偏胖,并没引起大家的关注,但歌声响起,却撩动了所有人的心弦。
“明月照亮天涯,最后谁又得到了蒹葭,江山嘶鸣战马,怀抱中那寂静的喧哗,回到那一刹那,岁月无声也让人害怕,枯藤长出枝桠,原来时光已翩然轻擦。”
歌声袅袅,思绪纷飞,那轻柔的嗓音,带着惆怅、带着孤独、带着无法诉说的哀怨。
梦曦用纸巾擦掉脸上的泪痕,热情的拍着手说:“唱的好,唱的好…”
就连冰山美人萧晴,都为之感动,她站起身,挥了挥手,向歌手致敬。
我拍了拍孙凯,似笑非笑的说:“是不是比刚才的青藏高原好多了?”
孙凯没有言语,他掏出钱包,从里面抽出十多张钱,叫来服务员,吩咐她把钱递给歌手。
“你还真是出手阔绰呀,孙老板。”
我看着他,语气中带着几分揶揄。
孙凯瞪了我一眼说:“唱的好就该奖赏,今天大家放开了玩,一会吃过饭后,咱们到楼上去玩牌。”
“啥?又要玩牌?”
我不自觉的瞥了一眼王苓,见她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期盼的光芒,我心里暗想,难道她也想去打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