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末端,京城突然入冬。
寒潮滚滚而来,天色阴沉得可怕,一夜之间就冷了。
殿内摆上了炭盆。
毓庆宫也领了炭。
别看李邵被禁,但一切日常用度上谁也不敢短了他。
宫中惯会捧高踩低,也怕今日低的明日又高了,别人许是说不好,但大殿下哪天又“活蹦乱跳”,那一点都不奇怪。
毕竟,圣上宠爱大殿下这么多年。
虽有炭盆,但李邵还是受了寒。
上月那场风寒他养得不算好,又因为被幽禁而伤了心神,最终是治了标没治本。
这回,起了低热,咳嗽不断。
郭公公报去了御书房。
圣上细问之后,只让太医去看诊,自己并未移驾毓庆宫。
李邵咳得嗓子疼痛不已,等了许久没有等到圣上,问郭公公道:“父皇怎么说?”
“圣上给您安排了御医。”郭公公道。
李邵失望极了,连带着看郭公公也愈发不爽快。
边上,玉棠擦干净了手,端了一盏茶递给他:“殿下,您含一口在嗓中,应是能舒服些。”
李邵接了,与郭公公道:“你退下去吧,让玉棠伺候就行了。”
郭公公只“退”了一半,出了寝殿后就在帘子后头站着,竖耳能听见里头动静。
李邵心知肚明,也没再管,反正眼不见为净。
玉棠小心翼翼地伺候了李邵两日,没吃几口饭,却熬了两个大夜,原本秀丽的面庞憔悴许多。
郭公公看在眼中,与李邵道:“殿下,得让玉棠姑娘歇一会儿。”
玉棠忙摇头:“殿下,奴婢无碍的,您别赶奴婢走……”
李邵见她怯生生样子,一句话还没出口,玉棠就身子一晃往地上倒去。
叮铃哐啷——
这一摔,带倒了桌几上的茶盏药碗,摔了一地。
郭公公站得远,伸手去扶也没赶上。
李邵见状,低声交代:“去叫太医。”
郭公公一愣:“不合规矩。”
李邵阴沉沉看着他:“摔了个什么好歹,回头又算到我头上。”
郭公公心想“也是”。
毓庆宫今时不比往日,能多一小事、绝不多一大事。
再者,玉棠虽是宫女,却也是殿下收用了的,哪怕用过避子汤,但若有个万一……
也能早做打算。
太医很快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