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轻轻咳一声,清冷的目光投向面色微微发白的萧重燕,又继续道:“今日前萧阁主的姐姐既然在此,在下私以为萧阁主的功夫比起前萧阁主一定不逞多让,还请萧阁主圆了在下这一心愿。”
萧重燕站了起来,袖下的手紧紧的攥起,“我……”
“萧阁主莫不是不敢?”邵轻目光微闪,语气变得咄咄逼人,“据在下所知,身为一派之主,定然都是身手了得或是头脑精明之人,而且在下也听闻了凤阁前四任阁主皆是武功高强的人,萧阁主总该占着两样的其中一样吧。”
顿了顿,探了探手,道:“在下也无意为难萧阁主,只是多年的夙愿不得实现,在下做梦都会做的不心安的。不若这样如何,比文比武,只要萧阁主有其中一样胜于在下,在下便从这擂台下去,如何?”
邵轻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萧重燕若是再不应,便要落人话柄了。
“女人!”薄魇心情颇好的骂了声。
隐在树上的两名女子眼底划过一抹笑意,黑袍女子道:“小小姐还是和从前一样,伶牙俐齿。”
白衣女子点了点头,寒声道:“当是这样的人,才该是我邵家的女儿,萧重燕她是个什么东西!”
这两名女子,正是邵迟和千影,只不过她们二人面上贴着面具,还刻意敛了气息。
千影默了默,“主子,若小小姐真的在这擂台上杀了萧重燕……”
“杀了便杀了。”邵迟不以为意,“当年若不是萧重燕,芸儿又怎会……”顿了顿,声音中透着一丝诡异,“悦儿若是能杀人,那便更好了。”
萧重燕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之下,缓步朝擂台走了过去。即将上台前,似有感应一般,朝某个方向看了过去。
然而那人却并不看她,他的眼里,只有擂台上的那个人,就如当初一般。
想起来这里之前邵迟说的话,以及自己的孩子,还有这些天所受的折磨,萧重燕咬了咬牙,握紧了手中的东西,决然的登上擂台。
今日的萧重燕穿着一身浅蓝色的衣裙,高贵优雅,只是与一身素色白衣的邵轻比起来,少了一分脱俗之气。
夜岚笙仰头看了眼天色,眉心微拧。
“夜城主,你说,阿轻可下得了手?”薄魇整好以暇的靠在椅背上,并没有看夜岚笙,似自言自语的喃喃道,“在本尊的映像中,阿轻可是不曾杀过一个人,双手不曾沾染过一条人命啊。”
认识邵轻的人,见过邵轻的人,在邵轻手中吃过亏的人不少,这些人中有不少曾见过邵轻毫不迟疑的割下对手的双臂或是双腕,双双脚双腿,可却只有极少一部分的人知道,邵轻从未杀过人。
薄魇所说之事,正是夜岚笙担忧之事。确实,邵轻从未杀过人,而且她还救过不少人,她这样的一个人,灵魂是很干净的,而他也不希望她的双手沾染上人命。
同样的,他也不知道邵轻下不下的了手,邵轻很萧重燕,这是毋庸置疑的,只是真正的原因,邵轻怕是有所隐瞒,因为夜岚笙很了解邵轻,心底很清楚邵轻对萧重燕的恨,不仅仅是萧重燕抢了她的未婚夫,抢了她的阁主之位,甚至用她去祭剑。
“邵姑娘。”萧重燕冲邵轻拱了拱手。
邵轻看着萧重燕发白的脸,面上笑意更浓了,“萧阁主可想好了是要跟在下比武,还是别的?”
“……”萧重燕面色变了变。从小到大,无论是武功还是谋略,琴棋书画,相貌医术,她没有一样比得过萧轻悦,更甚至是自己从小一直爱慕的萧丛月竟然也喜欢她,而且宠得无法无天,因而她从来都不喜欢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
台下的人皆以看好戏的态度看着台上的两个女人,他们很是期待,这两人会以什么样的形式决胜负。
他们其中不乏一些知晓内幕的人,凤阁在萧轻悦死后已经大不如前,萧重燕继任阁主一位,并没没有显露什么值得人惊叹的才能,身为武林中人,身为一派之主,萧重燕甚至连武功都是平平的,他们倒是很好奇,萧重燕要拿什么去跟眼前这个连林堡主都能轻松搞定的人。
见萧重燕不回答,邵轻也不催促,笑望着她,眼底一片冷然。
萧重燕深呼吸了一口气,对上邵轻冰冷无情的目光,忍下心底的惧意,淡淡道:“敢问,邵姑娘这般逼本阁主上台,又是为何?本阁主不是萧轻悦,她已经死了,即便你赢了我,也改变不了她已经不再的事实,而本阁主,无法圆你夙愿。”
“萧阁主,上都上来了,你该不会是要打退堂鼓吧。”邵轻连笑容都变冷了,“哦,对了,尚未来得及问,早前听说萧阁主诞下麟儿,不知令公子可安好?”
萧重燕蓦地倒退了一步,面色呈现死白色,眼底划过一抹惧意,还有藏得极好的恨意,咬牙道:“很好,不劳姑娘费心。”
台下,一直注视着邵轻的萧丛月,没有错过邵轻眼底藏得极好的恨,以及近乎疯狂的恨意,心突然抽痛了一下,“悦儿……”
“萧副阁主,看着显然妻子,与前未婚妻打起来,感觉如何?”一抹绯红色的身影走至萧丛月身旁,讥笑道。
萧丛月看也没有看薄姬一眼,淡淡道:“我倒是觉得,看薄尊主与夜城主为了一个女人打起来,更有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