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为了陈伊宁,上刀山下火海都不算什么,他早就没有自我意识了,听说陈家出事,陈伊宁被公家带走,他都快疯了,这时候我又能怎样。
他猩红着双眼早就顾不上,见我同样也是来阻拦他的,恨得咬牙切齿一把把我推出去,我病了好几天没力气,根本受不住他狠狠一推,当即倒退好几步、腰身撞在桌子角上,我满后背都是郑琳佯当初家暴留下的伤口,哪怕养了一年倒现在也疼得要命,清云哥吓了一跳,赶忙上来扶我,此刻对我哥最后一点耐心也没了。
“傅疏忱你疯了吧!你推时时干什么、时时惹你了!”清云哥说着就一副要上去打架的样子,他和我哥一向都是这样,打完了就两边都清醒了,解决方法虽然暴力但绝对有效,但估计他这次也没想到,我动手比他更快。
我不想这样,我也舍不得,但我没办法,三步并作两步到门边拉过我哥,他还气愤的对着门口的保安大叔们骂着,迎面被我打了一巴掌,顿时整个办公室都安静下来了,他也是。
“时时你……”清云哥在后面傻眼,但迟疑了两步还是没有上前。
我哥不可置信的看着我,我是怕他,但我更爱他,他是我哥,我不可能在这时候放任他不管,所以即使哗哗的往下掉着眼泪,我还是强撑着严肃道:“傅疏忱,你现在在这儿发疯有什么意义?你想去陈家看着,看着又能怎么样?陈叔叔已经过世了,陈伊宁已经被公家带走了,你去了,陈叔叔就能活过来了?陈伊宁就清白就无辜了?我告诉你,你过去,只能提醒公家,陈家、还有一个作为姻亲的傅家,傅家和陈家马上就要联姻了,那这两家肯定很亲近吧?傅家内部出了官司,会不会傅家在其中也扮演了重要的角色?傅家内部是不是也不干净?然后把公家的注意力就会引到咱家身上来,你是想看到这样的结果,是吗?”
我哥怔住了,他当然不是傻子,他是爱陈伊宁不假,但把官司引到我们家,赌上的就是我们全家的命,他的家族观念可比我重多了,但思索许久,他还是没办法死心,倒开始求着我了,揽着我双手声泪俱下道:“可、可是我不能把陈伊宁放在那儿不管……时时,哥哥会小心一点的,你告诉他们,让我出去,我只要远远的看她一眼我能最快速度知道她怎么样了就好,你、你别看陈伊宁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其实她最胆小了,我得去陪着她……”
“杀人了!现在是杀人了傅疏忱!哥!你能明白吗?命案啊!几条命?池吟,师良峰,甚至是陈叔叔!你以为这些人在现在这个案子里面还能占多大位置吗?你知道侏儒组织自成立以来他们杀了多少人吗!牵扯了多少大案子!白叔叔的腿还折在他们那里!这还不算境外偷渡、走私、人口买卖这些问题。你小心,你有多小心?你能小心的过公家!这么大的事,不是我们能决定了的了!他们的眼睛恨不得成监控了二十四小时都在周围盯着了!你怎么小心!好!你多爱陈伊宁,我们全家的命都不要了拿去给你赌!你以为就能解决了?你不仅帮不了她,我们家的陈年旧事一旦被人扯出去了你只能拖累她!只会让她越判越重!且不说临江,前有威廉虎视眈眈,后有高家一直想让我们家帮他家顶罪,高辛辞再爱我又怎么样,高家又不是他一个人的!他一个人,怎么能管得住几十只老狐狸!津海呢?津海我们家的仇人就更是数都数不清了你不比我清楚吗!我们每天活在刀尖上!你还敢往公家面前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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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真的眼睁睁的放着她不管吗!陈家的旧事,公家万一真的查到……”
“查不到!”
哥哥担忧的话还没出口就被我打断,见我如此肯定,哥哥当然犯迷糊,连忙扑上前问我:“为什么查不到?时时,你知道什么?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我顿了顿,其实我并不能保证我所说的一切都来自于陈伊宁,但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至少先稳住我哥再说。
我定了定心道:“哥,当初就是为了帮陈伊宁解决她家生意的问题才出国,说明陈家的生意你是参与了的,陈伊宁是众人皆知的陈叔叔的继承人,能用到她一年去解决的问题,肯定是陈家核心的生意,所以你不比我清楚吗?帮着陈家做生意这么久,你发现陈家有什么不对了吗?”
我哥很明显是愣了愣,仔细回想,他还真是挑不出一个错来。
见此情形,我连忙乘胜追击:“陈家甚至比咱们家还干净对吧?猜也猜得到,陈叔叔当初是无可奈何才会做要命的事情,金盆洗手之后定然避讳从前,跟他的从前有交集的就只剩下师良峰,现在师良峰死了,陈叔叔自杀就是为了让陈家彻底洗白,公家就算查也查不到什么的,我们几家是知道陈叔叔以前做什么,但都没有证据啊、陈叔叔一直是在境外做的,他当年在境外做的事情是不触犯国内的法律的,最多就是师良峰有罪但他现在已经死了!”
“陈伊宁也知道……”
“什么?”
“陈伊宁也知道!”我哥突然又激动起来,扳着我肩膀颤抖道:“陈伊宁也知道,我记得陈琰跟我提过,说他和他哥哥从小都是在外公外婆家长大的,但陈伊宁一直跟着陈叔叔,所以陈叔叔当年是带着她去了境外的!她肯定也知道!我得去找她!”
陈琰是陈伊宁的弟弟,我哥说的这些我确实知道,陈伊宁当初至少跟着陈叔叔在境外待了七八年,连陈夫人也是死在那里的,但陈伊宁可未必清楚那么多。
“她不知道!”我哥抬腿就要绕过我离开,我伸手又把他拉回来:“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她什么都不知道!审问也审不出什么!陈伊宁早年回国是因为脑损伤和创伤后应激障碍才会被送回陈家养病,才离开境外,她失忆了,你就算问她她也什么都想不起来,你以为陈叔叔为什么要自杀?因为陈叔叔知道,只要他死了,陈伊宁才可以清清白白的留在世上!”
“你怎么确定!连我都不知道的事情,你和陈伊宁都没见过几面你怎么会知道!”哥哥吼道,急得跳脚。
确实,我不了解陈伊宁,就算加上上一世的记忆,但我上一世也不是白坐在家里的,像这些世家大族的故事我可以不参与,但我绝不会一概不知,我和默读在一起的时候要跟着他做生意,自然要打问外面的事情,默读死后我颓废了两年,之后又嫁给了高辛辞,我还要帮高辛辞管家,偶尔还要照顾陆澄澄这个完全不善交际的小崽子管着娘家。
所以,我或许会不了解陈伊宁,但我绝不会不了解陈家。
“我知道的多了,她右边耳朵听不见,你发现了吗?”我一步步逼近,也不着急,就是死死的盯着哥哥,盯到他开始恐惧,开始发觉他根本不了解陈伊宁的曾经,开始回忆他和陈伊宁相处的点点滴滴,让他的记忆为我证明我所说的一切都是正确的:“你要是不信,我现在就可以给白叔叔打电话,拖他去跟公家说,给陈伊宁做全身检查,看看她的耳朵是不是因为爆破导致耳膜破裂,听不到声音,看看她的大脑是不是受过严重的外伤,导致她失忆,带她去她境外曾经生活过的地方看看,带她去她母亲的墓前看看她是不是有应激障碍,你敢吗!”
“我……我……”哥哥终于失去了方才所有的气势,他开始担忧,开始害怕,急的满头大汗,可就像我说的一样,他不能去陪着陈伊宁,否则我家在临江和津海仇人众多,如果被人构陷到了公家面前,凭着姻亲的关系只会拖累陈伊宁更多。
他倚着桌子,双腿发软都快站不住了,我成功了,可见哥哥现在的样子我没办法不心疼,从前一直是意气风发的,现在心如死灰,汗水泪水站在一起将发丝都卷成一缕一缕的,谁不知道,他最注意自己形象了,现在却成了这个样子……
他平常对我严厉一点,急起来还要揍我,可我知道,他是爱我才会这样,我怎么忍心去伤害一个爱我的人。
背过身去抹了眼泪,弄干净一点,我才能回过头去重新轻轻抱住他:“哥哥,你要是真的爱陈伊宁,现在就不能冲动,而是想尽办法,联系一切你能联系到的做过境外生意的兄弟,花钱也好赔人情也好,叫境外那些曾经和陈叔叔有过交集的人、全都闭嘴。”我刻意加重了最后四个字。
我哥晕晕乎乎的听着,许久才点了点头,趁着这个他冷静下来的空隙,清云哥也成功把镇定剂推进他身体里,我才算是松了一口气,但很快,这口气就重提了上来。
梁森突然从门口冲进来,气喘吁吁道:“不好了,时时,赶紧去医院,林阿姨哭着喊着闹自杀,刚才割腕了!”
我真的快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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