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酷爱“黑四”,就是每晚一场黑灯20分钟的慢四步,那是真黑,伸手不见五指,破鞋搞的飞起,没多久就传出了这么个绰号。
朴满囤也不在乎,打闹完了,嘴一咧,“老嫖就老嫖呗,兄弟我本来就姓朴,谁知道是哪个“嫖”?咱可不像东北似的,一天天的假正经,其实他最骚!”
周东北哈哈一笑,这要是放在以前,自己肯定脸红脖子粗地上去削他了,此时却觉得特别好玩,十分亲切。
于是笑道:“行,那以后就叫你老嫖了!”
“我举双手同意!”二虎投降一样,举起了两只手。
朴满囤,也就是从此以后的老嫖,破口大骂:“你他妈挺大个脑袋,小眼儿吧唧滴,同意个叽霸!”
说罢,一个鹞子翻身就骑在了他身上,两个人又厮打在了一起。
二虎大喊:“哥,我和你说,他新整了个手抄本,叫什么之心,老色了。。。。。。
周东北哈哈大笑,自己还记得那本书,当年就是在老嫖手里拿过来的。
其实自己还有一本好书,粉红色的书皮,书名五个字,在市新华书店两毛四分钱买的,现在还藏在炕席下面。
掏出那盒皱皱巴巴的大前门,还剩一只了,拿出来捋了捋,在炕沿上顿了几下,烟丝结实了一些,这才点着抽了起来。
这两个活宝,是自己上辈子最好的朋友,遗憾的是,两个人后来都不太好。
二虎家里兄弟俩,他哥叫张学农,小名大虎,八十年代初到九十年代中,在兴安市社会上很有名气。
从小到大,大虎军挎里装的就不是书本,而是砖头和菜刀!
等周东北他们三个步入社会后,挨的打不多,和他有很大关系。
1995年夏天,在汤旺河游泳的大虎,为了救一个抽筋的孩子,溺水身亡;谁都不会想到,一个出了名的大混子,竟然死在了见义勇为上,听着就像一个悲伤的黑色幽默。
大虎的死,让二虎消沉了好久。
他父母的职业比较特殊,跳大神!
周东北也时常感慨,自己两个死党,一个父母是跳大神的,另一家是唱二人转的。
怎么凑的呢?
改革开放后,各路牛鬼蛇神都跳了出来,二虎父母也渐渐有了一些名气,再过几年,甚至省城都有来找他们“看病”的。
所以在红升乡,他家是第一个买上电视机的人家。
大儿子没了以后,他父母更把小儿子当成了宝贝,一心想让他继承衣钵。
遗憾的是,出马可不像收徒那么简单,二虎吃嘛嘛香,从小到大连个小感冒都不得,一直没有出马的迹象。
夫妻无奈,只能作罢。
周东北被木材综合加工厂开除后,三个人更是形影不离。
2000年,周东北离开了兴安市,二虎并没有跟着。
而那时候,他父母出马跳神就不太准了,年纪越来越大,生意也越来越差。
再后来,二虎和媳妇在市里开了个小食杂店,平淡度日。
周东北父亲中风偏瘫后,多亏他常去家里照顾,2004年周旺去世时,里里外外的寿衣都是他给穿的。
而那时,朴满囤,也就是老嫖,已经死四年了。。。。。。
老嫖只有个妹妹,叫朴满满,小时候一次高烧成了哑巴,耳朵没问题,却再也说不出话了。
改革开放后,他父母开始只是偷偷的走村串乡唱二人转,再后来生意越来越好,尤其一些结婚或过寿的场子,一次就能赚一二百块!
老嫖是副云遮月的嗓子,从小耳濡目染,唱起二人转很有韵味。
他父母想让他跟着学二人转,可这货说什么也不学,天天在社会上厮混。
后来,老嫖他爸通过关系,给他找了个市场协管员的工作,可没干多久就撂了挑子。
前前后后换了四份工作,最长一个是在家具厂,可就干了三个月,原因是工组里那个性感的小媳妇调走了。
1998年春节,在文化宫舞厅,老嫖又遇到了那个小媳妇,没多久俩人就上了炕。
那时候,没人不羡慕老嫖对女人的手段,周东北也曾醋意满满地“采访”过他,问他是怎么勾搭上手的。
老嫖叼着烟眯着眼,声音低沉沙哑,逼格满满:“无他,干柴遇烈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