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老太太喊了起来,“咱还欠着东北一千块钱呢,怎么能再要人家的钱?”
周东北笑着从兜里往出拿钱,“刘娘,六哥欠我的,等他出来还我,不还都不行!这个钱是两码事,三姐夫不熟悉乡里这些人,要起来也不方便,还是交给我吧!”
老太太流了泪。
齐志明嘴里说着不好意思,可身体很诚实,伸手就接了过去。
刘老六母亲不想让他要,可这毕竟是姑爷,有些话没法说的太难听,只能默默流着眼泪。
周东北拿着那个本子,起身要和姐姐走,刘娟说:“东北,东南,这两天我们收拾收拾,就带我妈回红山了。”
周东北先是愣了一下,转念想想也是,如果留老太太自己在这边,确实也不方便,还不如接回去一起过。
只不过看齐志明这个样子,但愿老太太过去别受什么委屈就好,不过毕竟这是人家的家事,姐俩不好说什么,客气几句就回去了。
路上。
周东北说:“姐,这两天你再过来一趟,给老太太拿上二百块钱。”
“嗯,知道了!”
几天以后,周东北就拿到那张人事调令,被徐辉宰了顿土豆炖林蛙。
当天晚上,他难得地登了老夏家的门。
牛素芬开的门,看见是他脸就冷了下来,晚上就驮着自己闺女回来的,这刚吃完饭又杀过来了,干啥?这是要逼婚不成?
乡亲们都说周家老二承包沙场赚了大钱,可自己没感觉出来,也没见他家里再添什么大件儿,每天还骑着那辆破自行车,这是发财的样子吗?
“老二,有事儿?”牛素芬靠在了门框上,一只脚伸得长长的踩着门槛,一点让他进屋的意思都没有。
盛春从自己房间出来了,“姐夫?咋不进屋?”
“你闭嘴!”牛素芬气急败坏,“小孩子家家的,瞎叫个啥?看一会儿不撕烂你的嘴!”
她这么一吵吵,盛夏和盛建设都从东屋出来了。
“东北?来了,快进屋!”盛建设乐呵呵道。
盛夏蹦蹦跳跳,就像没看到母亲的脸色一样,跑过来就扯周东北的胳膊,“走,进屋啊!”
周东北看了看门槛,这屋门一多半都让你妈堵着呢,我还能硬往里闯不成?
“老盛太太!”盛夏俏脸一板,“你弟弟还欠着二哥190块钱没给呢,有这么对待债主的吗?没礼貌!”
牛素芬听她提起了这件事儿,脸就是一僵,腿下意识就收了回去。
周东北笑呵呵迈步就进,盛夏甜甜一笑,挎着他的胳膊就往里屋走。
牛素芬这才反应过来,“死丫头,叫谁老太太呢?什么叫我弟弟?他不是你老舅啊?”
没等她骂完,那四个人已经进了屋,简直就是把她当成了空气一样。
盛夏拿起暖壶去灌水沏茶,盛建设和儿子陪着周东北坐在炕沿上聊天。
牛素芬抱着肩膀,看着姑娘往暖壶里灌开水,嘴里啧啧有声:“呦,这还没嫁过去呢,就这么殷勤了,这要是嫁过去,还不成了使唤丫头?”
大锅热气滚滚,露出盛夏一张笑脸,“丫头就丫头呗,伺候二哥,我高兴!”
“你?!”牛素芬恨的牙根直痒痒,压低了声音,“贱不贱哪你!”
“贱哪,我就贱!”她拎着水壶往屋里走,故意夸张地扭动着丰满挺翘的臀部,又回头说:“可我就和二哥贱!”
“你个死丫头片子!”牛素芬张牙舞爪的就去薅她,可盛夏一个闪身就进了屋,气的她在厨房直转圈……
话说,前段时间花大娘过来说媒,那可是市啤酒厂什么麦芽车间主任的儿子,而且还是在物资局开小车的!
给领导开小车,还是物资局,这是多少人羡慕都不敢羡慕的工作!
照片自己也看了,小伙子看着个子不算高,可戴着雪白的线手套,一身中山装板板正正,甭提多洋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