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午饭时间,但由于擂台周围太过热闹,人们都懒得挪脚。
苏芸清着人送来一些酒菜,众人吃罢,下午便轮到西北报名点的选手上场了。
当司仪报出“江晨”的名字时,可以明显感觉到全场的观众都安静了几秒钟,继而是一片嗡嗡的低语声。
“真的是他!”
“他糟蹋了那么多女子,还敢对林小姐图谋不轨……”
“嘘,小声点!他朝这边看了!”
值得庆幸的是,大约因为惜花公子的名声着实已经凶恶到一定程度,所以没有人敢当众喝倒彩,虽然看起来场面很冷清,至少比陈煜的待遇要好一些。
江晨在众目睽睽之下登台。
他的对手是个形貌高伟的浓须大汉,手持一杆方天画戟,明显带着几分紧张之色,所站的位置比一般选手要靠后好几步。
在二十余丈宽的巨大擂台上,几步的距离算不了什么,但登台之时,选手们一般都会站在中央的位置互相通报姓名,所以这一比较,江晨与对手的位置偏差就明显体现出来。
等司仪退开,宣布比试开始之后,浓须大汉第一时间挥起方天画戟,抖了几道枪花,横持在胸前,冲江晨瞪眼:“惜花狗贼,你少猖狂,别人怕你!我邓虎威可不怕!”
江晨道:“我没说你怕啊!”
邓虎威吼道:“见了你邓爷爷却不上前通报姓名,不是猖狂是什么?”
江晨道:“你应该知道我名号吧?”
“你连兵器都不拿,分明是瞧不起我!”
“我习惯空手。你要是有多余的兵器,也可以借我一件。”
“总、总之,我今天就要替天行道,狠狠教训你!”
江晨勾了勾手掌:“放马过来。”
邓虎威却是个稳重之人,知道面对强手不可轻易冒进的道理,只盯住了江晨,横持画戟,做防御之态。
江晨转了一下脚步,邓虎威的姿势也随之改变,应对不可谓不周密。
那杆方天画戟看上去十分沉重,但握在邓虎威手里却似乎轻若无物。他紧盯江晨的脚步,随时准备接招。
江晨手中连兵器都没有,自然比对手更轻松随意。他观察了邓虎威一会儿,道:“邓兄,你还打算把这杆方天画戟举多久?不觉得累吗?”
“少废话!有种过来!”邓虎威说这话的时候,其实双掌手心已经渗出了汗水。
“既然邓兄盛情邀请,那我就过来了。”江晨说着,往前走了一步。
邓虎威双眼一眨不眨,全身肌肉都绷得如满弦之弓,既紧张又振奋,浓浓的战意蓄势待发。
两人相隔的距离越来越近,八步,七步,六步……
满场观众鸦雀无声,他们都想见识见识,传说中进出宫闱如自家后院的惜花公子究竟具备怎样的本事,连皇帝陛下的绿帽子都敢说戴就戴。
五步!太近了!
对于方天画戟这类长兵器来说,再不出手就没机会了!
邓虎威手臂一抖,就要转守为攻。
江晨却在这时停了下来,指着邓虎威身后道:“咦!你后面是谁?”
“是你奶奶!”
邓虎威破口大骂,对于这种耍小孩子一般的伎俩愤怒不已。随着这句骂声一同发出的,还有方天画戟刺破空气的尖锐颤鸣。
这一戟的力道绝对不轻!
可惜刺过去的时候,前方已经没有了江晨的身影。
一個大活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