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对此也是十分遗憾的。”储成化跟着叹了一口气,“自从少主背叛,五煞分崩离析,一些脏活累活全都压到莪们身上来了。咱们这些人啊,就没有哪个不想念少主的……你说,他那么聪明的一个人,为什么突然就失了智呢?”
“可不是嘛!”北丰丹摇头不止,“白兄啊,你到底有什么苦衷,为什么不对我直言相告……”
“我还有件事情想请教北丰兄。”储成化的语气一转,“当时楼主派遣到少主身边的,还有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这位老前辈精通隐匿逃遁之法,却被人暗杀在一间小面馆里。据说他死的时候,全身上下都被打成了粉末,除了一颗眼珠之外,连残肢都没有留下。北丰兄是否知晓他被何人所杀?”
“这帮贼子的手段竟如此残忍!”北丰丹感慨了一句,还是摇头,“可惜圣城高手如云,仅仙佛强者就不下八位,又有星院那么多年轻高手,想要从中找出真凶,实在不易。”
储成化盯着他的眼睛,缓缓道:“那位前辈留下来的眼珠,映出了凶手的背影,跟少主、惜花公子、还有北丰兄都是十分相似的。北丰兄觉得,那个人会是谁呢?”
北丰丹失笑道:“世间身材相似之人多如牛毛,何况是在人口数百万的京城。想要凭一个背影找到凶手,实在有些困难。”
“小弟起初也是如此认为的。但楼主看过那颗眼珠之后,对我们说了一句话:凶手若不是惜花公子,便是北丰兄。”储成化深深地望着北丰丹,“北丰兄怎么看?”
“这……既然连楼主都这么说,那凶手定是惜花公子无疑了。”北丰丹说着摇了摇头,“我以为他只是仗着公主殿下的宠爱不把我放在眼里,想不到他连楼主的人都敢动,实在是胆大包天!”
储成化淡然一笑:“惜花公子向来我行我素,干出这等事也不算奇怪。无奈青冥公主对他青眼有加,就算是楼主也不愿轻易动他,这事也就只好不了了之了。”
“若非如此,我又怎会对他一再忍让。”北丰丹吐出一口怨气,抬头看了看壁顶的夜明珠,“算算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储兄,咱们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储成化道:“劳烦北丰兄再往后退十步,我这就开始。”
北丰丹一边后退一边嘀咕:“储兄又何必这么见外呢……”
“小弟本领低微,远远比不过那位老前辈,请北丰兄再退十步,小弟方能安心。”
北丰丹摊开双手:“储兄尽管放心,打开妖界之门乃我们两家共同的愿望,我帮助储兄还来不及,又怎会对你不利呢?”
“我担心的不是现在,而是打开通道之后。”储成化淡淡地道,“如果少于三十步的距离,我没有信心能从北丰兄的「碎风」剑下逃脱。”
“唉!储兄还是信不过我。”北丰丹长叹了一口气,继续往后退去。
储成化看着他退到三十步外,才慢慢地转过头,面向前方那个幽深混沌的妖异漩涡。
他相信在打开通道之前,北丰丹不会对自己动手,因为两人在这方面的目的是一致的。
但他也绝对相信,北丰丹或者说青冥殿的真正意图绝不只是打破叹息结界这么简单。当自己干完该干的事情之后,这位英杰榜首绝对十分乐意拔剑相助一刀,送自己西去拜佛。
北丰丹识趣地没有打扰储成化。他的心思逐渐飘远,被另一处的激战所吸引。
在那羊角崖上,笑然亭前,剧烈冲撞的几股气息似乎要快分出胜负。
当初在旁观荧惑对阵血帝尊之时,江晨就看出了「冲锋剑」的一个弱点——八百白袍固然勇猛无畏,却独独缺了一位主心骨——童渊不至,就少了最关键的灵魂人物,军阵难成,是以惜败于血帝尊剑下。
江晨当初看得真切,也深谙冲锋剑的强弱之处。他早已蓄势待发,等到荧惑剑气降临之时,便也在同一时刻出剑。
「枯木剑术」倾洒而出的光晕瞬间笼罩了大片空间,明暗交错的光影混沌苍茫,剑气穿梭于周遭漆黑漩涡之侧,如星如电,当仁不让地充当起八百虎贲的阵眼,为荧惑补上了那唯一的缺漏。
两百年前是童渊,两百年后是江晨!
——时隔两百多年,「冲锋剑」找回了灵魂,白袍军阵重现人间,如千军同出一击,锋芒所指,摧枯拉朽,风云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