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徒劳无功地一来一回,损耗钱粮不说,对士气无疑也是个沉重的打击。下一次想要筹集这么多资源,再来征讨白露城,至少也是很久以后了。
尉迟雅望着城墙下的那个身影,暗自钦佩的同时,也怀着满腹不解,心里面好似生了二十五只老鼠——百爪挠心,恨不得马上去找他问个明白。
但她昨夜才负气搬出城主府,还没过一晚上,现在再要她主动凑过去,一时也拉不下脸来。
朱雀却没这个顾虑,当即飞身跃下城楼,跑到江晨面前。
比朱雀更先一步赶到的是安云袖,她冲过去扑入江晨怀里,抱紧了他,叫道:“公子,你担心死我了!”
江晨拍了拍她的后背,笑道:“你明明知道公子的本事,有什么好担心的。”
“这次不一样,对方那么多人,数都数不清……”
朱雀站在一边,干咳了好几声,才把这对主仆从旁若无人的抵死拥抱中唤醒。
“安姑娘,容我打扰一下,我只问一个问题,问完就走。”
江晨瞥了朱雀一眼,露出古怪的笑容:“你想问我是如何折断旗杆的?这个问题,其实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不是吗?”
朱雀脸色一窘,继而显出几分恼色。
她想起了自己与江晨初见时,两人还是敌对状态,江晨隔空强塞给自己一枚铜钱,也是像今天这样,匪夷所思,无迹可寻。
“就是你说的那招用来打水漂的「空间涟漪」?”
“不错,这一招防不胜防,连你都防不住,更别说别人。”
“可是……”回忆起当初的屈辱一幕,朱雀跺了跺脚,“我那时候是没有防备,只能凭肉身硬扛。但陶朱的帅旗肯定有咒术师的防御法术保护,而且不止一重,你的铜钱怎么能穿过去?”
“当然能穿过去。”江晨自得一笑,“世上没有我不能穿过去的东西。”
「空间涟漪」施展之时,串联的是虚空中的支点,不在此世,不在彼世,不在现世,足以超越一切防御,贯穿任何阻碍,抵达命运的终点。
就连「化真宗主」凌思雪,三尺念墙的屏障号称全方位无死角,也还是会被荡起涟漪的一颗石子突破防御,击中心脏!
「戏法师」和「妖道」的法术,与凌思雪比起来,更加不值一提。
朱雀听了这些解释,半懂不懂,愈发被勾起了好奇心,不肯罢休,缠了江晨一路,还跟着回了城主府,把安云袖气得直翻白眼。
回到城主府,天色已大亮。
江晨打发走了朱雀,安抚好安云袖,累出了一身汗,正准备去洗漱一番,忽然看见希宁和荧惑走了进来。
江晨看到希宁身后那尊沉默高大的黑剑士,心中一动,开口问道:“找到了?”
荧惑点点头。
江晨面露喜色,当即坐起来,又看见希宁毫不客气地找了张椅子坐下,便问道:“你呢?有什么事?”
希宁一脸严肃地道:“尉迟雅一大早又去了她那个「撼山会」,你知道吗?”
江晨莞尔道:“原来是进谗言来了。”
“什么谗言?你是不是被她迷得神魂颠倒,一点机警都没有了?”希宁绷着脸,“你不仅把她从牢里捞出来,还放任她发展势力,到底打着什么算盘?你以为这样讨好别人,别人就会感激你?人家可不领你的情,前脚刚出大牢,后脚就翻脸不承认小妾的身份了,你还在这儿自鸣得意呢!”
江晨笑眯眯地道:“多谢你替我打抱不平,不过也不必太介怀,尉迟家已经倒台了,她掀不起什么浪花来,随她去吧。”
希宁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你是不是太狂妄过头了,自以为能够完全掌控她?是啊,你多厉害啊,一人就吓退了陶朱的千军万马,白露城都要立你的生祠了!你多英明神武,一剑曾当百万师,好威风啊!可是别忘了,太阳越亮,阴影越深!在你看不到的地方,不知道有多少人盼着你死!你纵容尉迟雅兴风作浪,就不怕养虎为患?”
“不是还有你盯着她吗?我很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