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珠云的身体一僵。
……阿姨?
古珠云感觉自己刚才的表现像一场滑稽的自我感动。
她冷着脸说:“你不记得吗,我就是你妈妈。”
魏应城摇摇头,目光干净且坚定。
“不,你不是她,你和她一点都不一样。”
古珠云当然知道。
她嫁进来的第一天就自己和魏仲恺的第一任妻子不一样。
不用一个忘记她恩情的白眼狼来提醒。
魏应城迷茫道:“那我妈妈呢?她去哪了?”
他环绕四周,低头看了看自己粗糙且成熟的手掌…
为什么会是这样,这应该是用来弹琴的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破碎的记忆涌出,他捂住头喊痛。
他明明记得很多事。
记得无声夜晚里自己躲在衣柜里蜷缩睡觉的感觉,
记得那些学校的走廊,
记得梅姨离开时握着他手的温度。
但所有事情都成为一个又一个破碎的片段,无法连贯在一起。
甚至有些部分就像被摩擦坏了的cd表面,只剩模糊的卡顿,如果强行去想,大脑就会死机。
魏应城的状态实在不好,短短半天已经受到两次刺激,护士把古珠云劝了出来。
古珠云愤懑心寒的同时还想着,如果魏应城这样,该如何帮魏家得到黎家新项目的代理权。
她拦住主治医生,开出“想要多少钱都可以”的条件,只要魏应城能快些想起一切。
医生叹了口气,不可置信地说:“女士,这是我第二次拒绝您的钱了。这世界上不是有钱就能做所有事的,更何况病人失忆的情况不是说治愈就能治愈的。”
他找出魏应城的脑部ct,判断他失忆可能是由于颅内淤血。
这些血块面积并不大,但位置很危险。
如果手术,风险很大。
最好的处理办法是等自体吸收。
古珠云听完,问道:“那他为什么记得那么多过去的事,但不记得我……还有其他人?”
“您也说了是过去的事,病人可能丢只失了一部分记忆。”医生耸肩,“人类目前的医疗水平还没有到无所不知的地步,忘记你们可能是巧合,也可能是他不想记得。”
话已至此,再纠缠下去就显得没轻没重。
但魏仲恺安排下来的事情古珠云还没做到。
她无力地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
想到魏仲恺暴怒的模样,她就心悸不已。
此时,魏郁坐到她身边,轻声说:“让我再试试。”
古珠云:“你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