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枂不自在地动了动脚趾:“吃苦算什么,我已经比大多数人幸福了。”
宗渡蹙了下眉。
奚枂:“少爷,能请卢先生帮我办理一下休学吗?后面养伤和复健都会耽误很多时间,学校那边可能就——”
“嗯,”宗渡突然抓住奚枂的手,拇指在她手腕上摩挲了下,“好。”
“谢谢。”
奚枂抽了抽手,没抽回来。
宗渡的手有些烫,掌心贴在她的手背上,干燥而温暖。
奚枂看了眼他的病号服。
深V的领口挡不住胸口的绷带,透出里面一圈一圈的白。
她小心道:“少爷,您身上的伤是怎么弄的?”
宗渡掀起眼皮看她。
目光凉凉的,淡淡的,并不很生气,但也称不上好:“好奇?”
奚枂收回视线:“我就是问问。”
细想起来,宗渡这几个月似乎总是受伤,而且伤口很奇怪。
深、多、且粗暴。
如果是打伤的淤青,或者是划破的刀口,哪怕是枪伤,奚枂都能理解。
毕竟若有人真的要对宗渡动手,想威胁便用拳脚、要致命可以用热武器。
但是。
宗渡最近的伤,是刀子、鞭子、棍棒。
那些伤口不像是为了伤害他,更像是为了惩罚他,让他疼。
谁会这么变态?
奚枂忍不住抬起头看向宗渡。
却没想到对方也正看着她,一时四目相对。
宗渡的目光冷漠薄凉:“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
奚枂又要往回抽胳膊,动了动,却发现他似乎掐得更紧了。
宗渡的手指越发用力,阻滞的血液无法畅通,手指指尖开始发痒发麻。
掌心不可控地绷紧,骨头和筋络扭成诡奇的角度。
宗渡的脸上写满了漠然,仿佛一眼望穿了她的思想。
像等待猎物的巨兽,只待她张口,便猛扑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