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与生俱来的强大,自其出生以来,就与他人处在完全不同的世界。
【天灾】
京中之人恐怕都是这么想的。
慢悠悠地讲到这里时,耳旁响起了少女微风般的细语:
“嗯……?那他应该没有可以说话的人吧?”
“……说话?”
“是哦。”
年幼的姬君捉着那支欲掉不掉的笔,嘴角含着一点让人看不懂的笑。
她的声音也像是水面的波纹:
“就像我和贺茂大人现在这样。说话、聊天,什么都不用想,什么目的也没有……这是很重要的事呢。”
“……”
阴阳师不由得侧头看她。
他已经算得上见多识广……但有时候,他也会从梦子身上,感受到一种奇异的距离感。
梦子的思绪,似乎总是游荡在另一个旁人难以窥视的世界。
就像是泛着月光的水面上。那粼粼的波光,明明就在那里,却无法触碰。
似乎有许多话在口中过了一遍,青年注视着姬君烂漫的双眼,想起也有人曾说自己性格糟糕、怪诞不经……不由得发出一声轻笑。
“梦子。”
在梦子一如既往、眼含询问的微笑中,他伸手,从树上折下一根枯枝,递到她面前。
梦子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放下画笔,伸手去接。
就在她碰到树枝的下一秒,树枝上突然长出几朵红色的花苞。在她惊奇的视线中,那几个花骨朵一点点长大,柔软的红色花瓣颤动几下,缓缓盛开。
“下次,教你这个吧?”
身着白衣的阴阳师收回手,惬意地笑道。
……
“你拿的什么。”
踏进屋子的时候,梦子就听到未婚夫这么问。
她抬起头,对上少年红梅色的眼瞳。
无惨心情不好时总是这样。好像有某种埋藏在他眼底的东西,无声无息从她后颈爬过,留下一阵冰冷湿粘的触感。
随着年纪增长,无惨的声音也变得更迷人。
语速缓慢、吐词讲究,仿佛有一种高贵的质感,让人一听就知道他绝非凡人。
就像他叫她时一样。
“梦子?”
微微压低的声音,含着一种诱惑的亲昵。
“是梅花。”
梦子慢慢回答,抬起手,向他展示手中开满花朵的梅枝。
明明还是初冬,红色的花朵却缀满枝头,覆着几点白雪,叫人一时被艳丽的颜色吸引,只觉得一股旺盛的生机扑面而来。
“贺茂大人用了咒术,很难见到呢。”
梅枝散发着淡淡清香,还有一点冬日独有的寒冷清冽的味道。
如果是其他人,都会在火盆边待一会儿,直到身上最后一丝寒意被驱散、双手变得干燥而温暖,才会去到无惨面前。